她不知道她跑到了哪里。
她记得她是沿着河堤跑的,现在脚下的路看起来也像河堤,然而,此刻在她的左侧是一片长满宽大叶子植物土地,依稀中还能看到些庄稼地痕迹,至于右侧本该是河水的地方则成了接连成片的池塘。池塘对面还有轰炸后形成的废墟和野兽尸体。
再往前便是村落。
她以自己掉下河的位置为起始点算了下方向。
她要去找风倾然他们得往回走,可是往回走,河那边的积、水、很、深,并且,刚才那村口中有很危险的东西,那条路不通。
要是绕路
莫卿卿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找到路绕回去。
莫卿卿心乱如麻地揉了把脸,结果揉得满手都是渣,她摊开掌心一片,顿时让搓下来的一层酷似汗垢的泥渍恶心得够呛。
她看看身上的脏污,又看看旁边的池塘,握紧兽角小心翼翼地靠过去朝池里瞄去。
池塘里的水还算清澈,能够看见池塘底部的水草和一尺多长的草鱼。
莫卿卿惊奇地看着这池塘里的鱼,她没想到在灾难生后,这些生长在池里的普通鱼类居然活了下来。
她看着那草鱼,口水不自觉地流了出来。
有草鱼就表示没野兽。
莫卿卿想着如今离风倾然他们那么远,要找回去也是一时半会儿的事,不如先抓上草鱼饱饱地吃一顿,吃饱了有力气了再去找风倾然他们。
她心里这么想着,又迅瞄了眼附近,没见到有别人,飞快地解开披风带子脱下披风,放下背包,又解开肩膀上缠着的篮球网,扒下身上的兽皮衣、湿乎乎的鞋子,脱个精光提着兽角便站到了池塘边,然后猛地将手里的兽角对着那草鱼扎去,精准无误地将草鱼扎个对穿,串在了兽角上。
她把草鱼从兽角上撸下来,扔到岸上,又把篮球连网一起紧紧地绑在肩膀上,然后淌着水进入池塘中。她踩进水里,水面上顿时飘起一层污垢。
莫卿卿无奈地看着那层飘在水面上的污渍,顿时也没了再去捉鱼的心情,老老实实地蹲在池塘边洗澡。
她不知道自己也怎么活下来又怎么弄得这么脏的,她无法想象自己怎么能够在睡一觉起来后脏成这样。手在身上一搓就是一大条黑乎乎的泥条,就连身旁的水都变成了黑色。
她记得她的背包里有香皂,赶紧回到岸上去背包里找香皂。
她的背包泡了水,放在最底下的香皂都泡化了。这种时候有得用就不错了,也不嫌弃,用快成糊糊状的香皂洗了澡。她来回搓次,洗得浑身通才把自己洗干净。
因为是光头,不用洗头了,不过,仍旧把自己光秃秃的脑袋洗干净。
莫卿卿摸着自己的小光头,顿时有点不太愿意回去找风倾然他们了。她敢说,柳子澈看到她的光头肯定会笑话她的,其他人也会偷偷的笑话。
不过头掉了总会长的,她可以让风倾然给她做顶帽子戴在头上。
莫卿卿洗完澡,上岸时见到自己那脏得不成样子的兽皮衣和披风,愁怅地噘起嘴。
好不容易洗干净的她实在没法把这么脏的衣服穿身上。
她又朝四周看了看,确定没有人,背上背包,抱起衣服和披风就朝着旁边像是倒塌在地震中的废墟跑去。
她想着也许可以找到洗粉洗把兽皮衣和披风洗干净呢
她跑了几步,又想起还有鱼和兽角,又跑回去把鱼串在兽角上,将兽角夹在胳膊下朝着废墟跑去。
靠近河村大桥处的风倾然一行来到积水退去,已经露出桥面的大桥上望着桥下湍急的水流。
风倾然站在桥头上大喊“小莫”
垃圾、杂物、野兽尸体、人的尸体飘在河中被河水冲向下流。沿河两岸看不到任何人,甚至连活着的野兽都看不到一头,一片死寂。
他们沿着野兽奔过来的方向找了一路、喊了一路,一直找到河边都没有找到莫卿卿的踪迹。
柳子澈说“会不会”后面的话她说不出口,咽了回去。
风倾然知道柳子澈想说什么。那不是会不会的事,冲当时野兽逃命时的方向和度,就能看出它就是朝着河里去的。
风倾然用力地抚着自己的额头,深深地吸了口气,说“小莫是旱鸭子。”
这点大家都清楚。要不然莫卿卿当时也不会吓得蹦到那么恐怖的野兽背上去。
风倾然沉沉地呼出一口气,说“不过正是因为她是旱鸭子怕水,暴雨后到处都是积水,她连睡觉都没把篮球从身上摘下来,牢牢地捆在身上,所以,生还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我不确定她会被水冲到哪里去,下流的河段太长,她能上岸的地方太多,我们没法去找她。我们去找她,她要是找回来,反而容易错开。她上岸后,会想办法回来与我们会合,我们在这里等她,无论如何,等她一天。如果等不到她,我们沿途给她留记号,她回来后看到记号会来与我们会合。”
没人说话,也没有人反对。
他们知道即使莫卿卿身上挂着篮球没被淹死,带着她离开的那头野兽、河里的野兽、那些诡异光芒以及沿途的野兽,这些重重危险使得她能活下来的可能性变得极低。如今许多地方的路都被毁了,道路不通,她要找回来更是困难重重,即使活着,找回来的可能性也微乎其微。可如果等回来了呢请牢记收藏,&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