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人致祭于七十五代堂主曰:
五更晨起,寒鸟长鸣。
祖父不幸,疾重身逝。
表以素旗,以哀悼之。
出入怀仁,克己尽职。
掌权于往生堂,行之以往生事。
于生于亡,皆循命志。
今为祖父,宰冢丧仪。
哀情难尽,长留涕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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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的乌云吞噬了天空,雷声滚滚雨声阵阵,难以遏制的压抑如雨水般倾泻。穿着白色丧服的女孩,在一排排花圈中间缓慢地前行着。手中的白色布条早已被大雨打湿。雨水无情地拍打在女孩脸上,她早已分不清在脸上流着的是冰冷的雨还是炙热的泪。
这是多久了呢。。。。。。记不清了。
女孩呆坐在祭座上,眼中的一切都如此熟悉。耳边的哭泣声哀悼声此起彼伏,扰得女孩一阵头痛。
“这里是。。。。”
“老胡头啊。。。。你这一走。。。桃儿可怎么办啊。。。”
女孩被一阵哭丧声喊醒,她转过头看去。一位和自己爷爷岁数相近的白老人朝着自己面对的地方哭泣着。
女孩转回头,瞳孔颤抖着,好看的眸子在这一刻也被泪水涌盖了上来。那幅画像上正是此时众人祭拜的对象,也是胡桃最为亲近的人——往生堂的第七十五代堂主。。。。。
“爷爷。。。。”
此时,所有的记忆从女孩脑中涌入,一幅幅画面如同电影般播放在女孩的眼前。
“爷爷,我想吃糖葫芦。”
“吃多了甜的会牙疼的,就这一次下不为例。。。。。”
“爷爷,这花好漂亮。”
“那是梅花,梅花啊象征着五福,分别是。。。。。。”
“爷爷,您说岩王爷会死吗?”
“傻孩子!说什么胡话!岩王爷。。。。。”
爷爷的声音渐渐消散,一幅幅画卷也在胡桃眼中翻阅到眼前的景象。胡桃回到了这段漫长的葬礼,她破涕而笑好像那位有趣温柔的老爷子还在旁边数落着自己。
“桃儿,你爷爷他这辈子最不放心的就是你了。孩子,你要是有什么困难就大胆和我们提,这样也能了却老胡头的一桩心事了。”
胡桃转过头看着众人,他们也曾和自己一样面对着家人的逝世而哭泣、痛苦过,只不过往往都是自己和爷爷去为他们操办丧事。
“谢谢各位长辈,不过这种事就交给我好了,要是让人家知道了往生堂的丧事还要靠着别人办岂不是让人看了笑话。”
胡桃擦干眼泪,朝着长辈们露出笑容。众人看着这个十岁刚出头的孩子未免有些心疼,但胡桃说的对,胡家的葬礼理应让这一代主持。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像是都在心中下了某种决定般退了出去。有人给往生堂打扫着,有人为老胡头烧纸,各司其职直到深夜众人才离开。
深夜,女孩单薄的身影在月光下更显悲感,她躺在祭堂下为爷爷守灵,脑海中突然浮现出爷爷的声音。
“从无妄坡一直向前,就能抵达生与死的边界,那里能看到去世之人的灵魂。”
少女好似抓到了救命稻草般,她回到卧室褪下丧服穿着爷爷为她准备的衣服,带着食物和水朝着无妄坡的方向奔去。但她总有一种感觉,感觉爷爷根本不会等她,那种感觉好似亲身经历般不断地在胡桃脑中回荡,直到她抵达了无妄坡,找到了那生与死的边界。
“爷爷。。。。”
胡桃甩了甩头抛弃杂念,鼓足勇气穿过了那道光芒来到了边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