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止休在男朋友耳垂上咬了一口,旋即手臂一個用力將人抱起,轉身朝臥室而去:「——當然,最重要的是,我也著急了。」
南方的深冬室內冰冷刺骨,寒意往往能透過衣服鑽入皮膚,路煬性格冷淡卻又天生格外怕冷,入了冬的夜往往要把棉被在身上裹成團,但這樣也不一定能把手腳徹底暖和,因此時常在冰冷中入睡,又在冰冷中醒來。
這一夜卻前所未有地被烈焰灼燒。
尤其是被咬住後頸的剎那。
渾身炙熱仿佛都在這一刻幻化做無數電流,任憑路煬前頭如何緊咬牙關,此刻也情難自已地泄出丁點聲音。
「疼嗎?」賀止休敏銳覺察,鬆開齒關在後頸處親吻了下。
信息素傾瀉而出,源自性別帶來的所有本能被強烈勾起,他忍得呼吸都不受控地粗重幾分,卻也沒有再多動作,只是空出一隻手去握床頭緊攥著被單的手。
屋內只開了一盞床頭的小夜燈,少年指骨分明的修長指節被一寸寸掰開,皙白手背與黑絲絨形成鮮明反差。
路煬將臉埋在枕頭間,過了好一會兒,才在一下接一下的細吻安撫中回過神來,輕輕搖了搖頭。
「一點,」
少年聲音沙啞,頓了頓才又說:「沒感受過,有點奇怪。」
「書上說,標記本質是兩個人的信息素交匯相識的一個過程,但對我來說,其實更像是在彼此身上刻入另一方的氣息,」
賀止休五指不由分說地擠入路煬指縫,扣住同時,拇指指腹一下一下揉按著虎口那寸柔軟的皮膚。
他不知想到什麼,忽然輕笑:「我原以為我這輩子都不會再了解這種事。」
「人生這麼長,誰說得准以後如何。」路煬額角壓進枕頭,熱汗不知何時濡濕了他鬢角髮絲。
他略微轉頭露出半面臉龐,暖色燈光與邊側暗影在他眉眼交匯,睫毛眨動間,他似乎勾了下唇角:
「……我也從不後悔能遇見你。」
熱度再次席捲而下,燈光不明所以地明滅起來,現實與虛幻都在這一刻被攪和成團,不分你我,沒有界限。
所有難耐匯聚在後頸,信息素短暫交匯又分離,猶如進水滿溢又乾涸,難以言喻的滋味不停折磨著意識,朦朧間路煬感覺賀止休的吻從後頸一路攀爬向上,最終貼在他滾燙的耳後。
掛在脖上未取下的南京鎖貼著肩窩滑落,細微冰冷如同觸及滿池沸水,路煬不由自主地蹙了下眉峰。
他張口想說話,屈指想動作,可賀止休率先一步咬住他耳廓,握住鑰匙與鎖,然後貼在他耳邊悄聲說了句話。
所有事態徹底走向失控。
按照路煬最初的想法,所有事情結束之後最少還能睡滿半夜,翌日晌午醒來與賀止休吃完飯,再待個一下午,晚上還能趕回與池悅一道吃飯。
畢竟對方說要給自己過生日說了挺久,不能臨到頭了又掃興。
更何況如果不出意外,路苑柯也極大概率要回來。
哪知計劃趕不上變化,一夜好夢成了幻影,到最後,路煬都記不清自己是什麼時候失去意識的,唯一知道的便是大腦的昏沉早已不是酒精在作祟。
直到最後一刻精疲力竭地被黑暗吞沒時,他半眯著眼,透過窗縫窺見一絲魚肚白。
再醒來時已經是翌日下午。
手機鈴聲驟然響起,接二連三沒完沒了,大有不接不停地架勢。
路煬被迫睜開眼睛,滿腹的暴躁還沒來得及湧起,就先被渾身近乎散架的酸痛給弄得當場倒吸一口冷氣。
「醒了?」門口傳來賀止休的聲音。
只見a1pha不知何時醒來,此刻正神清氣爽地走進,淺色T裇與長褲將他整個人勾勒的恍若模特,神色間是藏不住的愉悅。
他手裡拎著滿滿一兜東西,路煬沒騰出餘力看清,就見對方傾身放下,然後撈過旁側響徹不停地手機看了眼。
「宋達打來的,估計是昨晚後到家就沒回復過,這會打來問情況的。」賀止休在床邊坐下,順手戳了戳男朋友的臉:「你還能接麼?還是我幫你接?」
路煬眉峰一擰,下意識就想說這有什麼不能接的。
結果剛發出一個音節,就被沙啞到不行的嗓音給弄愣了。
賀止休本來就是隨口一逗,沒想到真能一語成讖,也愣了下:「怎麼這麼嚴重,明明昨晚聽你都沒怎麼喊,也就後來你在上面重點——」
話音未落,a1pha險些被路煬一腳蹬下床。
眼見男朋友臉色凍如三九寒天的滿池冰水,眼中更是目露凶光,賀止休趕忙閉嘴,轉而接起電話。
剛嘗了葷,可不能把對象惹毛了,畢竟由奢入儉難。
更何況,來日方長。
嘟一聲長音過後,宋達聲音急不可耐地破出:
「我靠路煬你他媽可算接電話了,特麼昨晚到現在都不回消息,你沒動靜賀止休也沒,小喬還說你也沒回家,再他媽不接我要以為你倆被綁架去緬北搞電詐,差點沒報警了!」
「我手機沒電忘記沖了,路煬開了靜音也沒看。」
等對面絮叨完後,賀止休才緩緩開口:「別擔心,我倆就是被綁去了緬北那也是緬北小王子,頭牌的存在。」
路煬:「……」
宋達:「……」
神他媽緬北小王子頭牌存在,宋達宕機了足足好些秒,才終於從滿心吐槽中刨出重點:「賀止休?怎麼是你接電話,這不路煬手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