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路煬收回視線,聲音冷淡道:「不喜歡被人隨便拍而已。」
單反挑眉:「為什麼?」
「哪兒那麼多為什麼,」路煬耐心耗空,凍著臉轉移話題道:「既然不能刪,那你後面如果要發出去,把我的臉塗了。」
單反饒有興致:「怎麼塗?」
路煬木著臉:「馬賽克。」
「哦——」單反又問:「馬賽克怎麼塗?」
「……」
路煬冷颼颼地瞟他:「用手塗。」
單反:「……」
倆人四目相對瞪視半晌,單反終於沒忍住笑出聲來。他指著又調回去的照片說:「你確定這照片塗了馬賽克還能看嗎?」
「那不然怎麼辦,」路煬只覺眉心狂跳,「你給我摳出來?」
「那有點難,」單反分外有地看他,「我只是喜歡拍照,不是修圖大師。」
話已至此,還能說個屁呢。
路煬凍著臉沉默著,只覺今兒是犯了太歲。
再說下去也是浪費時間,路煬果斷一蹬滑板,準備轉身走人。
誰知單反又叫住他:「這就走了?」
「不然?」路煬回頭冷冷道:「留著手把手教你怎麼塗馬賽克嗎?」
單反面露難色地微妙道:「不好吧,剛見面就去對方家裡,這會不會太快了?」
路煬:「……」
艹。
哪裡來的神經病。
眼見路煬臉色風雲變幻,頗有下一秒就要抄起滑板給他一板底的趨勢,單反終於收起了調侃之心,挑著嘴角轉移話鋒道:
「你就是不想照片發出去後被人看到臉,對麼?」
路煬停住動作,黑色背包被他隨意地斜垮在肩上,夜風帶著溫熱卷過他帽檐下的發梢,銀色耳扣在月光下泛著微光,他語氣是一如既往的冷而平淡:
「不行?」
單反眉梢略略揚起。
他生了一雙標準的桃花眼,雙眼皮很深一道,從路煬見到他的第一眼起就一直處於面帶微笑的狀態,仿佛上帝雕刻他時筆尖失了控,給唇角劃了道深埋於骨的上翹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