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齊青樂唯一稱得上近距離交流的,也就今天體育課那一下之後,回去集合的路上,齊青樂問了他一句講台上的倆人是誰。
路煬不愛八卦,也不愛講多餘的話,因此當下只淺淺答了句:「走錯班的,不清楚。」
由此糊弄而過。
好在齊青樂也沒多問,哦了聲就沒後話。
以至於在那之後,路煬絲毫沒料到這位學委在當時的關注重點,居然會是英語聽力。
食堂人流如注,齊青樂卻像鐵了心要招路煬過來,眼見要親自起身過來時,宋達正好端著餐盤,如霜打的茄子般走了過來。
「不了,你們吃吧,」路煬冷淡婉拒道,「倆人坐不下。」
他聲音清冷,態度一如既往的疏離,拒絕人時也沒什麼情緒,理由更是無懈可擊,乍然聽來與平時沒有任何不同。
但那一瞬,齊青樂身體卻是極不顯眼地僵了下。
不過這點不自然稍縱即逝,少頃只見齊青樂摸了摸鼻子,訕笑道:「也是,那下次再一起吃吧,我給你們占位!」
路煬不置可否,禮貌性地應了聲:「回見。」
本以為這齣插曲僅是客套話,哪知接下來一連幾天,齊青樂竟然真的主動給路煬占座,甚至還一反常態地格外「黏」著路煬。
隔三差五就要湊過來說兩句話,時不時還要帶著題目前來請教。
月考前一天的晚修,高二三班寂靜無聲,平時再吊兒郎當的人這會兒都安分坐在位置上臨時抱佛腳,教室靜的只剩書本翻頁的沙沙聲。
齊青樂抱著練習卷,站在路煬位置旁,突然道:「我這樣會不會打擾到你複習呀?」
他說話音量不大,但周遭足夠靜。
倚在靠背上的前桌驀然聽見,沒忍住投來好奇的目光。
路煬正低頭解題,筆尖飛划過卷面,每個步驟都寫的相當流暢,仿佛只是在摘抄刻在腦子裡的答案,沒有絲毫停頓。
不到一分鐘,長達將近整頁卷面的答案便躍然紙上。
旋即他像才終於聽見齊青樂的問話,按住練習卷一角向桌邊推去,略微抬頭答道:
「還行。」
齊青樂垂眸看向卷子上——
跟路煬冷冰冰的性格不同,卷面上的筆跡意外的潦草,連筆也很嚴重。因為書寫度太快,筆尖力道放的很輕,每道痕跡都只是淺淺掃過紙面,仿佛只是在閒暇之餘勾勒寫,甚至每行步驟末尾一筆總會向上微微提起。
那道困擾了齊青樂足足兩天的競賽題,在路煬筆下愣是沒撐過五分鐘。這還是因為路煬是為了幫他解題,不得不把每個步驟都詳細列出來的原因。
否則按照路煬過往答題的習慣,這一串答案恐怕能縮的只剩二分之一。
「還有其他問題?」路煬冷淡問道。
齊青樂這才回過神,他沒發現的是自己臉色在看見答案的瞬間便略微發白,聞言下意識搖搖頭,又忍不住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