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晚了,別鬧,我們睡覺吧,有事情明天再說。」戚柏宥嘆了口氣,使勁想轉移話題,哪成想江俞還是不依不饒試圖發生關係。
兩個人就這麼僵持了十多分鐘,戚柏宥無聲盯著江俞半晌,說:「你是不是做了什麼夢?」
江俞張了張嘴,又一次想起剛剛在夢裡戚柏宥看他的那個眼神,比當初他抽菸被發現時候還要冷淡,仿佛是在看待一個站在家門口無關緊要的陌生人。
冷的他心慌,冷的他明明在和對方躺在一個床上,只要一抬眼就能對上眼睛,身體朝前一湊就能親到的距離,卻還是害怕自己下一秒看過去的時候,會又一次看見夢中讓他恐懼的眼神。
氣氛沉默了半晌,江俞終於開口:「……我夢見你不要我了。」
戚柏宥聽完後只覺哭笑不得,他說:「我不要你?」
「對啊,你把今天辦公室的那個女人帶回家,然後我一回家姚管家就把我的行李丟出來,你就、你就不要我了……」
他語氣委屈無比,仿佛戚柏宥真的就是江俞夢裡的那個負心漢。
戚柏宥聽完後沉默了下,平生第一次產生了種躺著也中槍的無奈感,他嘆了口氣,伸手輕輕捏了捏江俞的鼻子,說:「夢都是相反,知道沒?」他放在心尖兒上疼都來不及,怎麼可能捨得不要他讓一個莫名其妙的女人來他家?
除非他失憶或者被人占了身體。
聽了這話,江俞終於慢慢將方才夢境裡的兩人區分開來,面前這個人才是真正的,夢裡不過是他因為沒安全感而虛構的假人罷了。
原本忐忑的心終於平緩下來,頓覺得鬆了口氣。
戚柏宥不知道江俞這腦袋瓜子裡到底想的是什麼,怎麼突然變得這么小心翼翼,他摸了摸對方的頭髮,說:「好了,快睡覺吧,明天還要早起。」
江俞卻又一次扯住戚柏宥的衣服,說:「先生我、我有反應了……」
戚柏宥:「……」
江俞眨眨眼,沖對方小心翼翼地撒嬌道:「你不和我做,那你就幫幫我吧……好不好呀?」
戚柏宥:「……」
等一切結束後,江俞抱著人想要再進一步,然而戚柏宥冷硬著臉說了句快睡覺,便掀開被子起床進了浴室。
江俞心中雖然遺憾,但一想到剛剛的事情就渾身燥熱,捂著臉在床上連續翻了好幾個滾,將被子都滾掉了一半,又急急忙忙重拉了回來,看了一眼浴室,也不知道對方在裡頭幹嘛,居然呆到現在也沒出來。
他裹著被子慢吞吞地挪到戚柏宥枕頭旁邊,嗅著安心的氣息,眼皮開始變得沉重。
進入夢境前,江俞還在想著下一次一定要成功。
等戚柏宥出來已經是半個小時後了,他面色如常的走到床邊,就看見江俞正抱著他枕頭睡得香甜。他嘆了口氣,又忍不住覺得他真是個小禍害,害得他大半夜還得犧牲睡眠時間跑進浴室里折騰半個鐘多。
江俞蹭了蹭枕頭,睡夢中軟軟地囈語了聲:「先生……」
聞言,戚柏宥不免失笑,只覺得方才還鼓譟的心被這一聲夢囈奇異撫平,他捏了捏對方柔能的臉頰,忍不住低聲道:「你還真是個小禍害。」
對於自己被叫成小禍害的江俞渾然不覺,在夢裡正一口一個吃著雞腿。
……
製作人是范紹樹安排的,排舞老師則是戚柏宥親自讓人去挑的,是米國那邊一位名氣挺高實力更高的職業舞者。得知這個人名字時,就連孫明知都愣了下,旋即用一種難以言喻的目光看著江俞,半晌都沒說出一個字。
江俞雖然被看的不舒服,但他沒多問,開始了泡在舞房的日子。
他失憶前也排練過舞蹈,身體有一定的基礎,只是失憶後這半年都沒再跳過舞,免不了變得有些僵硬,開腿的時候江俞疼的嗷嗷叫,用陳呈的話來說那聲音都快趕上產婦分娩了。
然而排舞老師絲毫不心軟,讓陳呈按著江俞的腿,然後他在上面使勁往下壓。
「好了,今天就先到這一步吧。」
編舞老師其實是位華裔,幼年跟隨父母親移民到米國,因此會說華語,這就避免了交流上的障礙。
感覺到身上的力道鬆開後,江俞終於鬆了口氣,他趴在地上一動不動,只覺得自己下半身都麻痹了,沒有任何知覺。
編舞老師沒讓江俞喘多久氣兒,就說:「起來,我們開始練習下基本動作,你跟著我的動作走。」
江俞眨眨眼,說:「……能在休息一下下嗎?」
「可以。」不等江俞亮起眼睛,他就冷酷無情地說:「再給你三秒時間。」
江俞:「……」
他還是第一次這麼渴望時間走得慢一點,最好讓牆壁上掛著的鐘表直接壞掉,然而時間是個比冷血動物還要冷血動物的東西,他捂著耳朵把江俞的聲音全數屏蔽在外,繼續慢條斯理的按照自己的節奏走過了這三秒。
幸好江俞身體素質還不錯,體力也不差,再加上平日裡經常會被戚柏宥以鍛鍊身體為由拉著做健身,因此在這高強度的練習下也沒有出現不適應或者跟不上進度的情況。
雖然平時懶,但在正事上,江俞還是十分認真的,他灌完水就站在排舞老師面前,低著鏡子,跟著旁邊的人動作生疏地擺動身體,眼神專注無比,整個人都投入到舞蹈之中,跟著拍子一點點的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