團體裡最怕的就是被針對性排斥,江俞別無他法,表面迎合著抽,暗地裡吊著嗓子把潤喉片當糖吃。等選秀都結束後,他也苦過那麼一陣子,在這昏天黑地的邊緣線里,別說未來,就連星星點兒的光都看不見。於是沒忍住,就又抽上了。
十塊錢一包的劣質煙,能抽上一個星期。
和戚柏宥遇到之後,從那零星點兒的光也瞅不見的地方掙脫出來,前途搖身一變成了人見人羨的光明大道,但還是沒忍住會抽那麼幾口過癮。
恰好有次在酒店做節目,江俞背著人群躲到衛生間抽菸,結果這家酒店是大戚集團旗下的產業,戚柏宥正好在這邊辦事,十分不湊巧的撞到一起。
江俞姿勢熟稔的夾著煙,望著面前西裝革履,臉色卻陰沉如暴雨前兆的戚柏宥,不禁陷入慌亂之中。他想:白蓮花的形象怕是要被這個破煙毀於一旦了。
「你什麼時候還會抽菸了?」戚柏宥聲音跟在冰窖里撈出來似得。
江俞心跳飛快,他腦子一轉,將旁邊寫著維修中的牌子往門外一踹,旋即垂頭夾著煙放到唇邊重重吸了一口,然後伸出手攀住戚柏宥的脖頸,踮起腳尖湊到他耳邊,聲音無限曖昧。
「先生,要不要來一口?」
在這之後,江俞結實體會了一把老虎嘴上拔毛的慘烈後果。自此就算抽菸,也是絕對小心翼翼的抽,總之必須保證出現在戚柏宥面前的時候,是保持著他的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的——白蓮花形象。
可惜現在江俞失憶了,什麼都不記得,更別提這段近乎慘烈的往事。
翌日天剛剛大亮,網上突然就傳出幾張江俞坐在車裡抽菸的照片,像素與視角極其模糊,但哪怕糊成像素點兒,也依舊能被眼神尖銳的網友們揪出那人是江俞。
登時網上一陣譁然。
雖然並沒有規定明星不能抽菸,有的人甚至是公認的菸癮成性,因此抽菸被拍到並不是什麼值得軒然的黑點,偏偏江俞之前賣的人設一直是乖乖孩——不抽菸不喝酒。
再加上他剛剛出院,照片背景還是在警局門口,難免給人一種『身體剛好就立馬迫不及待抽起煙來的重度菸癮』形象,和之前塑造的人設造成極大反差,不少人感到意外,同時也有人直接產生了反感之心。
一時間原本應該平淡無奇的一件事,倒是演化成了一場粉絲與反感者的罵戰。
江俞難得沒賴床,準時的起了個大早,本來是打算一大早趕在戚柏宥上班前再求對原諒,沒想到吃早飯的時候,一打開電視,正好裡面在播網絡媒體自製的娛樂早播報。
恰好就提起了這件事,江俞看著照片裡自己昨天抽菸的模樣,心都冷了。
他還沒反應過來,戚柏宥先一步又關上了電視,只見他冷著臉放下杯子,看也不看江俞一眼,扭頭就要離開。
江俞見狀連忙說:「先生,我……」
「外面說不定有媒體,今天不許出門。」話落,從管家手中接過公文包,頭也不回的離開大門。
望著被再次甩上的大門,江俞忐忑了一夜的心情更是一落千丈,連面前的叉燒包都沒胃口吃了,苦著臉坐在位置上,滿是不知所措。
姚管家給他倒了杯豆漿,說:「江少爺應該不記得了,戚少有潔癖。」
「潔癖?」江俞不僅抬頭疑惑地問,他的確不記得戚柏宥有潔癖了,只是為什麼突然提起這個?
姚管家點點頭,鏡片下的目光有些徒然變得悠遠:「是的,少爺從小就有潔癖,為了防止家裡有太多外人的痕跡,所以並沒有請傭人,只有我一人在打理起居。」
江俞一聽,忽然有些明白姚管家是想說什麼,「所以先生特別討厭煙味嗎?」說到最後,他一顆心更是直接落到地心去,臉都要直接趴到桌子上,後悔又委屈的嘟囔道:「先生他會不會不要我了……」
旁邊的姚管家卻沒接他這個話,而是說:「因為戚少有潔癖,所以他的房間除了打掃之外從來沒有人進去過。在本家的時候,更是連夫人和戚先生都未曾過多踏足。」
聽了這話,江俞忽然想起出院的時候,自己偷偷跑進戚柏宥的房間不說,還在對方床上滾了一圈,並且被當場抓包。
對於有潔癖的人來說這件事無疑是難以接受的,但戚柏宥當時根本沒有提到關於他擅自進房間的事,更別說罵他或者把他丟出去。
另一個角度來想,也就是說他對戚柏宥而言——是特殊的?
他猛地抬頭,只見姚管家放下手中倒好的豆漿,笑地慈和:「廚房裡還有包子,少爺還要繼續吃嗎?」
「吃!」得到安慰的江俞立馬恢復胃口,抓起包子就往嘴巴里塞,剛剛還味同爵蠟的叉燒包,此時卻覺得無比美味。
抽菸的事情在當天中午就被火壓下去,旋即被炒了的陳呈出面幫江俞給了一個較為合理的解釋,說抽菸的人實際上是他,江俞只是不適應煙味所以搶過去幫忙掐滅。
順便還給江俞弄了個平易近人的形象,說他在私底下和助理都是朋友,因此平日經常會做這種玩鬧的事情。
粉絲們本來就對江俞抽菸的事感到無所謂,官方解釋一出來就立馬給他刷上了熱門,替江俞澄清洗白,雖然免不了還是有幾個人挑事,但很快便消失在茫茫網絡中,又經過幾天的冷卻,早已被所有人淡忘在角落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