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余辉下,海风轻柔地吹拂着海面,波光粼粼的海之精灵不断跳跃。
村民听到下工铃响,快地放下手中未干完的活,三五成群地走出地头。
将农具交回大队部,又纷纷围在记分员身边看着记工分。
“王有才,我怎么才三个工分,你肯定记错了。”王财咋呼道。
“为啥三个工分,你自己心里没点儿数。”
王有才被直呼姓名很是不爽,他好歹是大队记分员,这王财就是懒驴上磨屎尿多。
还真当他没看见。
“上一样的工干一样的活儿,凭啥别人十个工分,我才三个工分。
我不服,你这是压榨穷苦百姓的血汗。”
王财跳脚地叫嚣,更是给记分员扣一顶大帽子。
“哈哈哈,王财长本事了哈,说话有点儿文化人样儿了。”
同样浑水摸鱼的王大树,与王贵对视一眼。
拿不到满工分,八个工分也好啊!
大家都是大男人,一天下来谁也不愿意挣三个工分。
说起来丢人不说,分粮时会少很多,过年分红利时更是没他们的份儿。
凭啥!
如今的粮食是有钱都买不到,他们的赚钱大业还没完成。
村里的粮食不要白不要,大家都是干一样的活,凭啥他们就该少记工分。
虽然,他们中途多拉了三泡屎、四泡尿,但最终还是出了工。
就该给他们记满工分,少了就不行。
…
王财一见有人捧场,完全不计较上工前的那点儿口角。
挽起袖子卯足了劲儿,准备与记分员王有才大干三百回合。
大家都是一个村子里的人,谁还不知道谁那点儿底细。
王有才就是比他们多识得几个字,年纪轻轻的凭啥他能当记分员,论资排辈儿也该到他王财当了。
王有才见此工分也不记了,敢跟他玩心意儿,也不看看这是哪里。
他起身与王财站在同一高度,气势上绝对不能输阵。
“王财,你这多要强要工分的行为,属于挖国家墙角。
你知道会是什么后果吗?
轻则劳动改造,重则枪毙。
就你这种懒驴上磨屎尿多的消极怠工态度,早该送去石矶农场劳动改造。”
王有才半眯着眼扫一眼周围的人,真当他没办法收拾这一帮人。
工分记多记少,还不是他说了算。
只要不是太出格,大队部就没人说什么,偏这两出头鸟跳出来正好拿他们立威。
平日里不说话,还真把他当哑巴了。
“你别乱说哈,我就是肚里没食手脚慢点儿,三个工分就三个工分。”
王财一听石矶农场,立马熄了火。
…
石矶农场可不是一个好地方,那里全是犯了错的劳改犯。
只要进了那里,想活着出来非脱层皮不可。
“王财,你这是在诋毁国家的新制度,现在就可以报公安抓你。”王有才不阴不阳地道。
“有才哥,兄弟求你了,别说了。
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偷懒更不该多要工分,是我嘴贱。”
王财惶恐地自扇两嘴巴,给他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说国家的新制度不好。
他亲眼见过镇上枪杀反动分子、土豪,那些曾风光无限的大老爷们,都逃不掉被枪杀的下场。
他一个渔村的小老百姓,拿什么跟人家比。
活着不香吗!
虽然穷点儿、累点儿,但也总比没命了好。
“哼,还有谁嫌工分低的,说出来。”
王有才蔑视地扫一眼围着的村民,他此举也是有意敲打村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