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瀚学半夜从梦中惊醒,起身靠坐在床头,拿过枕边的龟壳摩挲。
守在外间的墨修杰,听到里屋的动静打开床头灯下床。
“爷爷,你又做梦了。”
“修杰,进来说话。”墨瀚学心情有些激动地道。
墨修杰一听,忙抬脚进里屋。
小夜灯下,屋内一股淡淡的安神香,老爷子靠在古老的楠木架子床头,悠悠地道。
“玲珑哭着要吃鸡爪,她住在一个山洞里。
穿的是破麻布片儿,连盖的被子都没有……”
六十八岁的墨修杰,一个踉跄差点儿原地给老爷子跪下,忙扑到老爷子床头安慰。
“爷爷,修杰知道你很想玲珑,但也不能影响你的休息啊!
玲珑不在了,我们大家都很心疼那孩子,你老人家一定要振作起来。
墨家还要靠你老人家掌舵,你可不能抛下我们不管。”
墨修杰也很想女儿,可他从来不敢在人前显露一丝一毫。
家里的几位老人,一提起玲珑就抹眼泪,身体日渐消瘦。
他是玲珑的父亲,疼爱女儿的心思一点儿不少于几位老人。
可老天却不给他们留一点儿念想,冰封的玲珑竟然不翼而飞。
墨修杰谁也没敢告诉,只能暗地里查找线索。
…
“滚犊子,老头子什么时候说过假话。
当年给你说过看好你媳妇儿,你听了吗?
害得老头子一把年纪,还要白人送黑人,你就是个不孝子孙。
还我的乖孙孙来!”
墨瀚学一股无名火怒起,一顿噼哩叭啦地将墨修杰一通臭骂。
玲珑在的时候,连说话声音都怕大的老太爷,不许任何人在家里高声喧哗。
现在玲珑没了,他也没了顾忌,墨修杰又撞到刀口上。
墨家老太爷清修五十年的功力,在这一刻全部破功。
他在梦里看到玲珑活得像原始人一样,睡着了都在哭着找他要吃的。
更可怜的是蜷缩成一团,连个盖的被子都没有,看得他好不心痛。
那可是墨家捧在掌心宠的宝贝儿,怎么能受那样的苦。
墨瀚学仔细回忆着梦里的一切,又觉得那不是普通的山洞。
那铺满玉石的山洞,更像某个权贵囚禁人的地方。
墨瀚学一想到自家的宝贝儿,死后还要被某个权贵囚禁,就想用炮轰了那鬼地方。
可却无法触摸到梦境里的一切,只能看着干着急。
因此,骂人时的声音就特别大,才能以此来泄心头的火气。
…
墨瀚学中气十足的骂声很快传出老远,吓得住在墨家庄园的众人。
纷纷聚到老太爷的主院门口候着,任谁大气儿都不敢喘一下。
墨母萧语琴消瘦的身体在夜风中凌乱,听到里面的骂声,泪水如断线的珍珠滴落。
墨家众人听到萧语琴的哭声,都很无奈。
水做的女人,真是伤不起啊!
玲珑的病逝,他们也很心痛难过,可萧语琴每次都是以泪洗面。
若不是看在她是玲珑生母的面儿上,怕是早被老太爷不待见。
“外面的人都给我听着,玲珑饿了哭着要吃鸡爪。
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都得给我办好了。
若是再梦见我乖孙孙哭着要东西吃,老头子拿你们开刀。”
墨瀚学气沉丹田地大吼一声,候在门口的众人皆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