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起毒术,江湖中人最为忌惮的不只有唐门,还有金花世家。
与唐门开宗立派不同的是,金花是个非常特殊的存在,它并不是一个门派从不收外姓弟子,而且金花并不像唐门还研制旁门暗器,只专心研磨毒术,各种五花八门的奇毒层出不穷,毫不夸张的说,你若与金花弟子为敌,恐怕睡觉都要睁半只眼的。
慕轻鸿颇为意外,但还是否认马成空的猜想:“金花女子向来忠贞守一,你不必怀疑你的妻子,我想盗走残本的另有其人。”
马成空道:“我那几个叔伯绝不会做背叛马家的事,我可以用人头作担保。”
“除了这几人之外,还有谁知道残本的事?”
“绝无再有人知晓。”
慕轻鸿捏了捏下巴,余光注意到天色近暗,夕阳即将落入天际,便对马成空笑道:“你先将门外那些人打走,他们仍在等你。”
马成空有些吃力的起身,揉了揉小腿转身走向祠堂大门,刚将门推开,迎面撞到了金凤儿通红的双眼。
“夫君……”
看着金凤儿焦急的面容,马成空感到有些愧疚,伸手抚摸妻子的脸庞,勉强挤出温柔的笑容:“夫人不必担心,我只是想一个人静静。”
金凤儿点了点头,但眼中慌张的神色依旧,马成空揉了揉她的头,对跪在地上的众人喊道:“你们不必担心,已经没事了。”
众人为的一位白老人缓缓起身,正是马成空的大伯马化龙,他用虚弱的语气问马成空:“空儿,你不必因为丢失一个物件自责,对马家来说,你比任何东西都要重要的多。”
马成空点了点头,马化龙长舒一口气,转身向众人摆了摆手:“当家的已经无碍,各位散了吧。”
众人这才6续起身,马成空的二叔马程远待众人离开后,才走到马成空面前,用很奇怪的眼神看着他,最终还是轻叹一句:“你想通就好。”
“是我考虑不周,让二叔担心了。”
马程远余光瞥了祠堂一眼,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开,只留下金凤儿留在此地,金凤儿正欲说话,马成空抓住她的手说道:“跟我进来。”
金凤儿颇为意外,马家门规格外森严,女人是不能进祠堂的,可现在马成空却无视门规要带她进入祠堂,不知所措的跟着走进屋内,却看到祠堂中央正躺着一个极美的男人,更是惊讶不已:“夫君,这是?”
慕轻鸿也十分惊讶,他也没想到马成空会将金凤儿带来见他,急忙起身向金凤儿行礼:“鄙人慕轻鸿,嫂夫人莫要惊慌。”
“慕轻鸿?”金凤儿惊讶更甚,两根手指下意识轻微翘起,神盗慕轻鸿的名声她当然听说过,亲眼见到却是头一次,慕轻鸿注意到金凤儿的手指,保持着行礼的姿势丝毫不敢乱动,马成空按住金凤儿的手,对她笑道:“夫人不必惊讶,慕轻鸿是朋友。”
“朋友?”
城九酒直觉的好笑,指着慕惊鸿说道:“这也是很愚蠢的承诺,马成圭的下落根本无从查起,你也不该管这种闲事。”
慕惊鸿道:“我当然知道,但我无法眼睁睁看着他在我面前自裁,而且现在还有更重要的问题。”
“什么问题?”
“老爷子没有得到盒里的东西,他很有可能会对马家难。”
城九酒扶额道:“这是一定会生的,所以我才说你作了愚蠢的承诺。”
慕惊鸿笑道:“但我们或许有办法拖一阵子,在你交差之前找到盒里原本的东西。”
城九酒似乎并不想配合,起身拿出挂在腰间的酒葫芦喝了一口,斜眼盯着慕惊鸿,说道:“你现在正打算做很危险的事,盒里的东西原本是什么不是我们该知道的。”
慕惊鸿也不废话,伸出三根手指:“三天,我只要三天时间,无论成与不成我都会回来,而且会给你带一坛三十年份的女儿红作为谢礼。”
三十年份的女儿红……
城九酒眼中闪过一丝光亮,她没有别的爱好,唯独最爱喝酒,慕惊鸿这句话无疑戳中了她的软肋,放下酒葫芦抿了抿嘴,打了个哈欠翻身躺在床上:
慕惊鸿缓缓坐在马成空的身旁,手指搭在皎月刀的刀把上,轻声说道:“我来见证马家覆灭的时刻。”
马成空依然紧闭双眼,却露出了笑容:“马家不会在江湖消失,我早已安排好身后之事,我的二叔马程远将成为马家大当家。”
“你错了,这恰会是马家覆灭的开端。”慕惊鸿一边说着,一边对宝刀仔细观摩,又忍不住的称赞:“真是一把宝刀,你父亲曾用它斩杀无数凶恶之徒,只可惜现在它将夺走它主人的性命,至此成为妨主的凶刀。”
“无论宝刀还是凶刀,定会有更适合它的主人来掌控它。”
“你又错了,既已成为妨主的凶刀,自然不会再有刀客使用它,终究还是废铁一块。”
马成空抬起沉重的眼皮,他的瞳孔已都映成血红之色,看起来格外可憎,问慕惊鸿:“你还没有说清楚,你为何又来了。”
慕惊鸿笑道:“我本想做一件很蠢的事,现在看来倒是不必了。”
马成空问道:“你本要做什么?”
慕惊鸿道:“不必再说,你尽快动手,我好将你的人头摘去,悬挂在金陵城墙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