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金陵马家的大当家马成圭,无论哪方势力,无人不称赞他高贵的品格。
无论你做了怎样不该做的事,惹到了如何不该惹的人,只要你是他的朋友就尽可去金陵寻他,他绝不会将你推至门外。
更为难得的是,每个人都很容易成为他的朋友,不管你是什么王侯贵胄,还是街边再落魄不过的一个乞丐,在他的眼中都会一视同仁,马家的大门始终敞开着,欢迎任何人的到来。
做万户侯,不如得马成圭一友,这是天下第一剑客李乱情对他的评价。
但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九年前却突然离奇失踪,至今下落不明,他的下落始终是江湖中最大的一个谜,直到现在仍有不少他帮助过的人依旧在寻他。
马成空听到慕轻鸿突然说出的话,原本空洞的双眼燃起希望之火,但也只有那么一刻便消然而逝。
或许他心中早已清楚,整整九年了无音讯,他的父亲可能早已是个死人,化作那三途川终日徘徊的幽魂野鬼。
“你不信我?”
慕轻鸿看到马成空眼中掠过的那一抹神采,弯下腰对他轻笑:“你可以认为我在说大话,但你心中一定清楚,如果你的父亲还活着,我是最有可能寻到他的人。”
马成空呆呆的看着慕轻鸿,慕轻鸿突然伸出一只手在他的面前略过,度之快就连近在咫尺的马成空都来不及反应,他的二指已夹住一片梅花花瓣,将花瓣轻放在马成空的额头上,笑道:
“你应该信我,天底下没有我偷不到的东西,自然也没有我寻不到的人。”
话音刚落,慕轻鸿便消失在夜色之中不见踪影,连同那块什么都没装的木盒,只留下马成空独自坐在门前,呆呆的看着院落月光下的梅花。
他就这样坐了一整夜,直到清晨第一缕阳光刺热他的双眼。
那把皎月,终究没有再出鞘。
寻常人从金陵去往岐州,即使骑最快的马日夜兼程也需要两天,而慕轻鸿仅需一个晚上。
天际的阳光刚露出光芒,他已迈进金陵几十里开外的岐州外城,这座外城并不大,城内只有一家客栈,掌柜金胖子正打着哈欠刚打开客栈大门,刚好迎面撞上门外的慕轻鸿。
“掌柜,这几日是否有个姓水的姑娘住在这?”
金胖子冷不丁被吓了一跳,待看清慕轻鸿的脸不由得心中一荡,轻微晃了晃脑袋挤出笑脸:“的确有个姓水的姑娘住在这,公子是她的朋友?”
慕轻鸿擦了擦脸上的雾水,笑着从怀中拿出一两银子塞给金掌柜,说道:“不错,那位姑娘正是我的朋友,与我约好在这里等我。”
金掌柜收过银子,肥胖的脸笑成一朵菊花,急忙招呼慕轻鸿进来,说道:“令夫人就歇息在咱这最好的房间,吃的用的都是我这最好的,我这就带你去。”
慕轻鸿伸手拉住他,笑道:“不用劳烦掌柜,我自己上去。”说完不给金掌柜说话的机会翻身跃上楼梯,指着楼上的几件厢房朝金掌柜眯了眯眼睛,金掌柜指着最里面的那一间,慕轻鸿会心一笑,蹑手蹑脚走近房间,伸出一根手指戳破纱窗,右眼贴上仔细朝屋里偷看。
这的确是上好的房间,明亮宽敞的屋子中央摆着上好的梨花木桌,角落还有一张能躺下五人的大床,该有的都有但就是没有人,慕轻鸿回过头,朝楼下的金掌柜迷茫的张开嘴,用嘴型说道:“没有人!”
金掌柜看着一愣,随即朝慕轻鸿比划推门的动作,慕轻鸿吧唧吧唧嘴巴,直接伸手推开屋门走了进去,屋内的确没有人,但空气中却余留一丝酒气。
慕轻鸿走到床边,伸出手贴在床上,冰凉的触感令慕轻鸿心中一沉,难道那个女人没有等自己就先行离去了?或是遇到了什么不测?
慕轻鸿正在思考之时,突然感到背后一阵凉意,他未有丝毫迟疑极转身,手握作拳状向前挥去,但还是迟了些,只听“咻”的一声,一条细长的红色鞭子朝他甩了过来,犹如一条赤链蛇般缠绕在他的手臂,随后鞭子向后一拽便将慕轻鸿拽到在地上。
这一鞭来的迅而又准确,事实上慕轻鸿心中清楚,江湖上无论是谁都不可能躲过这一鞭,因为挥出它的是城九酒。
一只脚轻踩在慕轻鸿的胸膛,城九酒的俏脸露出花一般的笑颜,她的眼神中流露一丝戏谑,对脚下的慕轻鸿笑道:“慕轻鸿,慕轻鸿,你好像永远学不会敲门。”
慕轻鸿笑道:“你莫要忘了我是个贼,贼又怎么会有敲门的道理?”
“可这里并没有你要偷的东西,反而你还要留下东西来。”
城九酒将脚移开,转身坐在大床上,对慕轻鸿笑道:“你这次怎会用了这么久?我还在想如果你今天还不来,我就亲自去马家看看。”
慕轻鸿直起身子坐在地上,从怀中拿出从马家带来的木盒丢给城九酒,说道:“你过去也是没用的,这次恐怕要让老爷子失望了。”
城九酒接过木盒,闻言一怔,问道:“你这句话是何意?”
慕轻鸿朝盒子努了努嘴:“你自己打开看就知道,”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
城九酒一瞪眼,盒子在她的手中掂量,突然意识到什么,对慕轻鸿问道:“你难道已经打开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