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九酒的眼睫毛轻轻颤抖,缓慢抬起眼皮,映入眼帘的是严挺宽大的肩膀。她有些费力的抬起一只手揉了揉睡眼,严挺感受到城九酒的动作,问道:“你醒了。”
城九酒应了一声,她这才觉自己正躺在一辆木板车上,严挺正坐在她的身前轻轻的赶着马车。
城九酒朝四周看了看,突然低下头翻找着什么东西,严挺头也未回,说道:“梨花压在你的身下,酒葫芦在你身后系着,已经灌满了酒。”
城九酒急忙伸出手向身后探去,果然拿到了那个酒葫芦,拧开塞子“咕咚咕咚”灌了两口,这才挪动身子拿出梨花。
“他人呢?”
严挺顿了顿,风轻云淡的说道:“他走了。”
城九酒寂静,突然大声骂道:“你就这么让他走了?还要留着他继续害你?”
严挺道:“他比你我醒的都要早,我醒来时他已经不在了。”
城九酒轻轻叹气,又问道:“我昏倒的这段时间生了什么事?”
严挺道:“我醒来时见到了独孤小蓉,是她将你我送到了客栈。”
城九酒不由称奇:“独孤十九?她怎会遇到我们。她和你说了什么?”
严挺道:“独孤家已经决定由独孤明月继任家主之外,她本想去寻独孤小英,但知道梨花在你手里后,就决定回家了。”
城九酒即使再傻此刻也能猜到独孤小蓉的用意,出一阵冷笑,感叹道:“真不理解他们这些名门家族中的暗斗,但她若想将我当作棋子,我不介意先割了她下棋的手。”
严挺应了一声没有再说,只是加快了马车的度,他们已经浪费了不少时间。
城九酒倚靠在严挺背上,揉着太阳穴,问道:“海易川那个家伙如何?慕惊鸿人呢?”
严挺道:“海易川只剩下一口气,我拜托慕惊鸿将他带去燕云,找妙手仁心宗求医。”
“他们去了多久?”
“已有两日。”
城九酒吹了声口哨,笑道:“以他的度想必应该到了,我们这是在哪里?”
严挺道:“再走没多远就到洛阳。”
城九酒转过身眺望远处,洛阳城关的大门果然耸立在道路的尽头,她笑道:“到了洛阳我们先去一趟百花楼,我想先见一下小英姐姐。”
严挺点头,笑道:“我会先送你到那里去。”
城九酒又靠在他背后,正想稍微眯一会儿,突然意识到什么不对,问道:“你不去?你要去哪里?”
严挺道:“铁王府。”
城九酒道:“那我们就先去铁王府,再去百花楼。”
这句话说得坚决,不容严挺反驳,城九酒说完将葫芦里的酒倒入嘴中,将梨花轻轻出鞘,一口喷在剑刃上,亮银闪光。
“我得好好向小英姐姐道歉,与她的约定实在没办法遵守。”
严挺笑道:“那个疯子被折磨的算不得人,你恰好给了他解脱。”
城九酒平静静的说道:“我本来就没打算把那个疯子当作人看,你接下来要做的事我都要参与,不杀人是不行的。”
没多久二人坐着马车驶进洛阳城,城九酒望着过往的行人,悄悄对严挺说道:“最近好像经常出现天禄府的人,我前几日在岐州外城就见过几个。”
天禄府行事从来都是很隐蔽的,如今却能见到他们大摇大摆出现在街道上,这是很反常的事。
“我是被天禄府通缉的犯人,但他们貌似并不是为了我。”
“应该有什么不得了的人物要来了。”
严挺想了想,这个解释最有可能,但他一时间也想不到会有谁来。
来到铁王府门前,此刻仍是大门紧闭,与严挺前些日那时相同,不同的是此刻严挺身边的人不再是稳重的东方神威,而是有些浮躁的城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