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手仁心宗远在数百里之外的燕云,严挺道:“只有三天,是无论如何也赶不到的。”
“嘿嘿,你当然不行,但这个小家伙可以。”赖神医看向惊轻鸿,调笑道:“不过你应该不会冒这个险,神隐门的人在燕云是绝不会受到欢迎的。”
慕惊鸿阴沉着脸,严挺也没有再说,他绝不会逼慕惊鸿做不想做的事。
洞里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片刻过后,慕轻鸿深深呼吸一口,对严挺问道:“海易川是不是你的朋友?”
严挺道:“是。”
慕惊鸿问道:“海易川能不能死?”
严挺道:“不能。”
慕惊鸿问道:“这个疯子说的话,你信不信?”
严挺道:“信。”
无需再多言,慕惊鸿看向赖茅子,问道:“你确定他能挺到三日?”
“最多三日,你要尽快。”赖神医摸了摸海易川的肉体稍微缓和一些,将面巾重新盖了回去,慕惊鸿没有迟疑背起海易川就要出,被赖神医喝住:“等一下。”
慕惊鸿不明所以,赖神医扭转身体在山洞的一处角落用手开始挖,严挺凑近问他:“您在找什么?”
“我的牌子,我记得我就埋在这。”他的手挖得很快,不一会便挖出一块早已腐烂不堪的小木牌,勉强分辨出上面刻着一个‘赖’字,他将木牌丢给慕轻鸿,慕轻鸿腾出一只手接住,问道:“这是什么东西?你的令牌?”
“如今不再是我的令牌,而是你的通行令牌,拿着它能给你省下不少麻烦。”赖神医道。
慕惊鸿将木牌收入怀中,对严挺喊道:“我将海易川送到燕云之后,去哪里寻你?”
“洛阳铁王府。”
“好!”
慕轻鸿转过身奔出洞口,严挺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水帘之中,沉默无语。
“有我的令牌,妙手仁心宗不会太为难他。”赖茅子来到严挺身旁,用十分欣慰的语气道:“你有这样的朋友是一件很幸运的事。”
严挺叹道:“希望我没有害了他。”
赖茅子松了松肩膀,打着哈欠问道:“他们姓慕的都是逃命的高手,你无需担心什么,倒是你这次突然回来,你的师傅知不知道?”
严挺轻叹,道:“已经与他见过,想必你应该猜到了。”
“是啊,那么多人堵着我那草房,自从来到山上还是头一次。”
“你躲在这里真的无妨?”
“无妨。”
赖茅子卷缩在地上,对严挺道:“如果那些人真与你有关,你现在应该快些走了。”
严挺道:“不如你与我一起走。”
赖茅子笑道:“你无需担心我,山上只有我一个懂医术的人,他们不会拿我怎么样。”
赖茅子说完便深深睡了过去,甚至来不及与严挺作告别,这是他身体上的病,也是心病,他已适应山上宁静的生活,不愿再步入红尘经历是非。
他也已见过太多严挺这样的孩子,下山后一去不再复回。
严挺背起城九酒,拿住梨花剑绑在腰间,对沉睡的赖茅子轻声道:“待我做完我应做之事,我再回来与你作伴。”
越过刺骨冰冷的瀑布,他在河边将城九酒放下,用河水洗净城九酒脸上的血污,也一并将梨花清洗的干净,待他做完这一切,将梨花高举头顶,叹道:“如此美丽的剑,却也是夺取生命的利器,被人血玷污怎样也洗不干净。”
“剑若不用来杀人,与农夫的锄镐又有何差异?”
“您一定要阻拦我?”
“不是阻拦,而是纠正。”
严挺回过身,将剑负于身后,凌沧浪静静的站在他的面前,手中拿着一把古朴的刀。
“乌龙长青人在何处?”
“他已经离开了,丢了一只胳膊和一条腿。”
“您不该放他离开。”
“你有你要做的事,他也有。”
凌沧浪将刀横在胸前,手指轻轻抚摸刀刃,这把刀跟随他一辈子,几乎已是他的生命。
他从未想过,自己会用这把刀,面对自己最疼爱的弟子。
“你曾见过东方神威的刀,他的刀如何?”
严挺歪着头思索,摇了摇头:“我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