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很谢谢你”是表达应有的礼貌和感谢,“再见”是陈述他们必然会再见的事实,应该足够了吧?
郑瀚一站在边上将纸条上的字尽收眼底,还算满意。
将房东奶奶的钥匙留下,郑瀚一说了会派人留下来处理退租的事情,就带着他们下楼。
等郑昭一和栗子上车后,他留了一男一女两个人下来,特别交代了其中的女保镖几句。
“房里昭昭的用品都处理掉,有昭昭的照片都摘下来交给我,越快越好。”
“是,老板。”
交代完,他才坐进车里,紧绷的精神总算松了一些。
还好,昭昭和那个男人的关系,和他来时想的不太一样,不然……
郑瀚一头痛地揉了揉太阳穴,呼出一口气来。
只要昭昭不在意,那就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插曲,等到了首尔,昭昭的生活就会再次回到正轨上的。
*
权致龙拧眉,环顾四周,才发现屋内和他走时大不相同了,仔细一看,郑昭一的个人用品全部消失,不管是衣柜里的衣服,洗手间里的毛巾还是……
站在一起布置的照片墙前,只留下两三张郑昭一为他拍下的照片,其余的合照或是郑昭一的单人照也全部不见,只留下空荡荡的夹子。
心脏像被攥紧了,他似乎突然被丢进一个真空空间,连呼吸都困难。
电话,给昭昭打电话……
他手忙脚乱地摸出手机,给通讯录里名为“我最爱的昭昭”的号码拨了过去。
他亲自录制的铃声在房间里响起,权致龙拖着步子,从沙发底下捡起那只手机,屏幕上闪烁的“志龙哥”像一柄利剑刺穿他的心脏。
重重地咬了下唇,在诉说着甜蜜爱恋的乐声里,权致龙展开被他揉皱的纸条,又看了一遍。
“谢谢你”、“再见”……
什么意思,走得这么干脆又干净,分明就是“再也不见”的意思啊。
那这段时间对她来说又算什么?到头来,怎么好像只是他的一厢情愿?
权致龙怔怔地捡起玫瑰花束,没有处理干净的尖刺扎进指腹,却远不及心脏的锐痛来得清晰。
也许昭昭只是开个玩笑?
权致龙沉默地在客厅坐了一夜,直到第二天快中午,门外才传来了动静。
迟钝的神经捕捉到门外的声响,权致龙踉跄地走过去拉开门,对上了房东奶奶疑惑的眼神。
“你是谁?怎么在这里?”
“我是……昭……郑昭一的男朋友,或许您知道她去哪儿了吗?”
他用近乎恳求的眼神看着慈眉善目的老太太,奢望得到一个想要的答案。
“昭昭?她退租啦,被她哥哥接走了,我就知道这个小姑娘是离家出走跑出来的……”
房东奶奶老花眼哪儿看得清他的表情,只从他的话语中捕捉到了关键词,乐呵呵地开口说了几句,又道:“里面不要的东西丢丢掉喔,青年,下个月我还要租给别人的,钥匙一会儿你拿下来给我好了。”
唇上新鲜的伤口又被咬开,泛起铁腥味,权致龙点了点头,弯了下腰看着房东奶奶离开。
良久,他扯着唇角,嘲讽似的笑了笑。
两大袋子的东西被丢进垃圾箱,随后,是一束有些枯萎的红白玫瑰。
再次站在这间屋塔房前,权致龙拿起那只属于郑昭一的手机,看了看,随后看到自己手腕上的珠串。
“砰——”
被发泄似的扯下来的珠串在他手腕上勒出一道鲜明的血痕,四散的珠子骨碌碌地,滚落在四面八方,昨日的初雪已经了无痕迹,只在阴凉墙角残余一点不明显的水痕。
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个地方。
深夜,首尔。
郑昭一跟着郑瀚一下车,栗子不允许进医院,留在了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