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时吃饭的时候要叽叽喳喳说个没完的卫峻风这时候像是被毒哑了,全程一声不吭,默默地给夏芒剥了一个红心流油的咸鸭蛋。
两个人吃了一半,卫瑜敏才顶着鸡窝头出现,她昨天半夜开过小灶了,现在不怎么饿,要不是被妈妈掀了被窝,她还想睡到中午,她打着哈欠问:“哥,你昨天半夜在干什么啊?”
卫峻风一口粥喷了出来。
坐在他对面的爸爸火速躲开:“恶心。”
卫峻风做贼心虚,明知道爸爸是说他吐食物恶心,但还是有种被指责是他看夏芒的身体很恶心,他赶紧拿纸巾收拾,说:“什么做什么?我们没做什么啊。你是不是弄错了?”
卫瑜敏随口说:“你昨天半夜明明起来了,但是我出去看又没有人,我还想你们俩是不是背着我开小灶呢……你老是偷偷给夏芒买好吃的不带我。”
卫峻风:“你不是说你最近有点胖要减肥吗?”
卫瑜敏:“那不一样的。吃完我再减。”
夏芒的头越低越深,几乎要把脸埋进碗里。
吃过早饭,卫峻风负责把碗都摆进洗碗机里,现在不洗,攒着等晚饭以后一起洗,他可是个很会精打细算的主夫。
今天全家人的气氛都有点古怪。
他那个老古板的爸爸背着手在边上徘徊了好几分钟,才走向他,说:“你妈派我和你谈谈?”
卫峻风吓傻了:“谈什么?”该不会他对夏芒的心思被发现了吧?不会吧?他觉得他自己都没有搞清楚啊!
爸爸握拳在唇边轻咳两声:“咳咳,你昨天半夜是不是偷偷洗内裤了?”
卫峻风:“……”他愣了一秒,眼都不眨地承认说,“是,是我洗内裤。”
反正他一直是个甭货,他不介意背锅。
爸爸说:“倒也不用偷偷摸摸地半夜洗吧,早上起来再洗也可以啊。你妈觉得你这也太害羞了。还有我们商量的时候想起一个事,你之前说夏芒他的家里人不怎么管他,那在生理卫生方面有没有人教他啊。”
卫峻风傻不愣登地说:“生物书上有写啊。我觉得外公说不定跟他讲过一些的。”
爸爸摆摆手:“书上的怎么讲得清楚。你外公那个清高的文人性子,怎么可能好意思开口讲这些的?这总得有人和他说说啊。”
卫峻风自告奋勇:“那我去给夏芒讲。”
爸爸嫌弃:“你自己都还是个傻子,你自己不犯错就好了,还教夏芒呢,别带坏他就好了。”
卫峻风不接受:“我、我也没有那么傻吧。那不然您教吗?那肯定不行啊!不行不行。”
爸爸:“为什么不行啊?”
卫峻风的脸慢腾腾地红了:“反正,就是不行。”
爸爸觉得他莫名其妙
,笑了一声:“那你们一起听我讲行吧?你陪着夏芒,反正你们都是男孩子,教一个是教,教两个也是教,我大概给你们讲一讲,青春期的时候要是一不小心犯错,可能一辈子就毁了啊。”
卫峻风想了想,还是说:“……还是不行。爸。”他为难地说,“夏芒害羞的要死,你跟他讲的话,他要被吓死的。以后再说吧。”
其实卫父也觉得难以启齿,要不是老婆逼着他来,他才不想接这种活。东亚人是这样的,永远都活在性压抑的羞耻心中,就算他都已经是两个孩子的爸爸也一样。
卫父拍了下卫峻风的肩膀:“……那我跟你妈商量一下,要是你妈不同意,这事还是得办,你私底下跟夏芒通通气,让他做一下心理准备。”
卫峻风回去客厅,夏芒已经不在了。
他慌了一下,生怕夏芒是跑了,问:“夏芒呢?夏芒呢?”
夏芒从楼上探出头来:“哥,我在教敏敏写作业。”
哦,没跑啊。
卫峻风差点被自己给吓死。
他一步跨三台阶地跑上楼去,把夏芒抓起来就说:“敏敏,你今天自己写作业,我要带夏芒出去一下。”
卫瑜敏抓住夏芒的另一只手:“等我今天的作业写完了再去不行吗?把人给我留下!”
卫峻风:“不行,夏芒今天要跟我走。”
卫瑜敏:“你火急火燎要带夏芒去干嘛啊?赶着去结婚都不用这么着急吧!”
卫峻风噎了一噎。
夏芒大概知道卫峻风是想带他去哪,说:“哥,等我看着敏敏写完作业再去好吗?下午去应该也开着的吧。”
一向对他千依百顺的卫峻风今天却不肯顺着他的:“不行。这事赶早不赶晚。去晚了就得等明天了。”
夏芒:“那好,我们走吧。”
卫瑜敏感觉出来这两个人当着自己的面在打暗号,但是猜不透他们俩在说的到底是什么。
她转过身,把一只手放在椅子背上,疑窦丛生地目送两人离去:“这在干什么呢?神神秘秘的。”
卫峻风让夏芒把证件带上,还带着包,说不定要放病历本、报告单什么的。
检查一圈,最后最重要的是要记得把夏芒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