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白锦注意到，黑龙眼睛里的红色似乎也消退了一点，不再那么血腥，倒有些像透亮的宝石了。
黑龙发出几声低吼，听到白锦的耳朵里，是在意外她竟然在龙形状态下也能说人类的语言。
白锦了然：“你不能。”
这很正常，动物成精之前都不会说人话，而精怪也是需要炼化口中横骨才能说话的，而奥克斯人虽然很像会化形的精怪，但到底不是，而他们的兽化说到底还是普通动物，哪怕是黑龙也一样。
“那你们兽形的时候是怎么沟通的？”
她见过元老会的人和黑龙用兽形打斗，那些人在兽形时还戴着通讯设备，明显是能够沟通的。
【通过脑电波沟通，就和使用全息设备差不多。】
黑龙解释完，又问她：【但现在我没有用任何设备，你也能听得懂我说话，是只能听懂我的吼声，还是别的动物的吼声都可以？】
既然已经签订了保密契约，白锦也不会在这点小事上隐瞒他：“一般来说只要是有智慧的动物的语言我都能明白大概的意思，不过星兽不行。”
当初去看斗兽比赛时，在她的耳朵里，那些星兽的嘶吼就真的只是纯粹的嘶吼，不具备任何语言意义，当然，大概的情绪反应她还是能感受到的，这个恐怕一般人也行。
乌鲁克若有所思。
白锦则看着黑龙，问他：“介意我摸摸你的喉咙这里吗？”
喉咙这个位置可是重要部位，如果被攻击，落在上面的伤害甚至能做到一击毙命，对于奥克斯人来说可不是轻易能让人碰的，而且再往下一些，就是黑龙的逆鳞所在，那个地方就更加敏感了。
白锦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她主要是想知道黑龙的喉咙里是不是也有横骨。
但出乎意料的，黑龙几乎没有犹豫就点头答应了，甚至为了方便她摸，他还特意改站为蹲坐，并抬高了大脑袋，露出脖子的部分，那片长向不同的逆鳞完全暴露在白锦面前。
既然他那么配合，白锦也不客气了。
她飞了过去，抬起白色的前爪轻轻碰触黑龙下巴以下的位置，灵力透过爪子尖尖传递到对方的身上，小心地探查它喉咙内部的构造。
“咕咚”
昂着头的黑龙吞了吞口水，身后的尾巴在对方看不到的视野里轻轻挥舞着，透着一丝愉悦。
所谓的“口（喉咙）有横骨”，并不是说动物的喉咙里就真的有一块这样的骨头，那只是一种比喻而已。
所谓的横骨，其实看不见也摸不着，更像是一种天道给动物的禁制，如果修心有成，才能炼化横骨。
当然，如果有幸遇到一名愿意为它们炼化横骨的大能，那就是大造化了。
而已经化龙的白锦，又怎么不是大能呢。
没有花太多的时间，白锦在黑龙的喉咙里发现了横骨。
她放开黑龙，后者的尾巴僵了一下，无精打采地伏在地上。
“我可以试试帮你把横骨炼化，这样你的龙形也可以说话了。”
虽然听不懂什么是横骨，也不太明白炼化的意思，但不妨碍乌鲁克明白白锦能够让他的兽形说话。
乌鲁克心动了，能够开口说话绝对比使用脑电波设备转换语言要方便。
【这事困难吗？如果对你有碍就算了。】
“倒不是困难，只不过我需要研究一下，等下次见面的时候帮你炼化吧。”
黑龙的尾巴扫了扫，她主动说了下次见面。
【那现在就先来上课吧。】
黑龙退后一些：【你来攻击我，不要用别的力量，就单纯用你的爪子尾巴甚至是牙齿，像野兽一样战斗。】
既然他这么说，那白锦可就不客气了。
这些天接受了奥特娜琳的训练，白锦自问已经不是一个战斗小白了，她迅速地朝乌鲁克飞去，抬起就是一爪子，紧接着龙尾也扫了过去，乌鲁克挡住了爪子又避开了龙尾，然后同样开始反击。
一黑一白两头龙缠斗到一起，他们的战斗是野蛮的，凶悍的，就像真正的野兽一样，但又还带着理智，没有真的全情投入进去，控制着不会真的伤害到对方。
一开始白锦还无法在战斗时下嘴，但等她发现自己一直被黑龙压着打，憋了满肚子的火，就什么也顾不上了，一发狠直接咬住了黑龙的脖子。
龙的牙齿比爪子还要僵硬，巨大的咬合力更是惊人，白龙一口下去，哪怕是防御力极强的黑龙也不可避免地见了血。
黑龙低吼一声，用力挣脱了白龙的撕咬，脖子上的血孔还在流血，拥有极强防御力的他很少会受到这样的伤害，但他并不觉得疼，反而很高兴能把白锦的狠给逼出来，在他看来，白锦太平和了，她那种在和平盛世中长大的温和特质固然美好，却并不适合用在战斗中，过于温和的战斗很容易令她自己输掉甚至受伤，乌鲁克想要她更狠更凶，就像他说的，像野兽一样。
为了达成这个目的，乌鲁克必须把自己的水平放在和白锦只稍微高一筹的份上，但又不能太过留手，要让白锦感觉到威胁，激发她的凶性。
而他做到了，白锦打得酣畅淋漓，甚至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她全身心地投入进去，用嘴咬用爪抓用尾巴扇，她的战斗从生疏到熟练，很快就有模有样起来，但不可避免地身上也多了许多伤痕。
最后白锦是累倒的，满身伤痕的白龙不再漂浮在空中，而是毫无形象地趴在地上，剧烈的喘息让龙须跟着起伏，甚至卷起了一小片尘埃。
白锦身上的伤痕很多，但并不深，都是细细的划痕，鳞片被挠得凌乱，鬃毛也乱糟糟的，但白锦的心情很好，她有一种发泄过后的畅快感，突然就明白了为什么奥克斯人为什么那么喜爱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