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面只有一臂宽,他一伸手就能毫不吃力地捏住简寻的下巴,他略微使力,简寻并未反抗,宁修云顺利地让他正视自€€己。
“撒谎。”宁修云一勾唇,轻声道:“让我猜猜……”
宁修云紧盯着简寻,看€€着对方眉宇间难以消解的郁气,早便猜到是谁在背着他搞鬼。
“你看€€到我的信了。”宁修云笃定道。
简寻没有一点点防备,猝然就被宁修云挖到了刚藏好的秘密,脸上€€的惊诧遮掩不住。
“殿下怎么知道的……”
宁修云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这个问题,而是两只手同时伸出€€,覆在简寻脸上€€,左右开弓,把€€这张苦大仇深却不自€€知的俊脸揉捏个遍。
简寻被迫在他手中€€做了无数个搞怪的表情€€,眼中€€原本的迷茫越聚越多,差点要将一个问号具现出€€来€€。
宁修云心里隐约的烦躁总算散了大半。
宁修云不悦地说:“你看€€到那些信之后,我更希望你感觉到欢喜,因为我远比你想象中€€的要更爱你。”
宁修云在写下那些信函的时候,心中€€的苦闷无处泄,字里行间都倾注自€€己那段时间的不安和€€惊惶,当然最多的,其€€实是他从来€€没有正正经€€经€€地和€€简寻诉说过的,无声的爱意。
宁修云总是习惯于引导别人,他能用无数种方式让简寻意识到“这个人是爱我的”。
€€€€不管是真实还是假象。就像当初两人在江城的那些时日一样。
但他好似从来€€没有亲口对简寻说一句承诺,反而是简寻一直在对他,对所有人说,他有一个非卿不娶的爱人。
占有欲和€€因此衍生出€€来€€的行动的确是爱意的一种,但远没有言语来€€得直观。
宁修云松开手,撑着下巴,笑着对简寻说:“你离开的每一天€€我都在害怕,害怕有一日再也见不到你,如果是那样,我无趣的今生也没有存在的意义。”
他曾经€€不理解一个厌倦了权势、厌倦了活着的自€€己,为什么还有从死亡的边界被拉回人世的一天€€。
宁修云从不眷恋这世间,所以他曾经€€能将自€€己的生命也作为赠予简寻的礼物。
但现在他想活着,或者更具体€€一些,他想和€€简寻长长久久地活下去,一直到再度迎接死亡的降临。
宁修云的目光并不热切,却像温柔的水,能将简寻心中€€所有因患得患失而形成€€的坚冰消解殆尽。
就像简寻总在有意无意中€€,将他曾经€€有过想要遏制爱意的念头€€全部掐灭。
宁修云早该想到,当他第一次心疼简寻,觉得自€€己的选择错了的时候,他就已经€€在这段拉扯之中€€成€€为了败者。
他们是并不相像、却在某些方面有着共同之处的两个人,正因如此,兜兜转转,跨越时间与空间,他们才€€能在经€€历过玩笑与闹剧、坎坷和€€分离之后再度相聚在一起。
“……嗯。”简寻的脸上€€一阵热意涌来€€,他觉得自€€己脑子都有些不清醒了,宁修云的眼睛好像有魔法,能让他在任何时候失去理智思考的能力。
在上€€元夜的醉风楼里,在拿到罪己诏的正堂中€€,在如今营帐的小小一隅。
简寻嘟嘟囔囔地说:“那殿下是怎么知道我看€€过那些信的?”
宁修云一挑眉,笑呵呵地说:“那个啊,是小孔雀悄悄跑来€€告诉我的。它说有
个笨蛋拿粟米贿赂他,它稀里糊涂地就把€€信函一封一封地都叼走€€了,我罚他出€€去流浪半个月,你觉得怎么样?”
简寻被逗笑了,他当然知道这是玩笑话,小孔雀虽然聪明,但也没有通人性到这种地步。
宁修云说得居然一板一眼,好像小孔雀早就成€€了精似的。
“殿下是从哪里看€€出€€来€€的?”简寻笑过之后,仍然对这件事很好奇,他把€€信函好好收起来€€了,也确信小孔雀没有被现,否则养着小孔雀的沈五早就找上€€门来€€了。
到底是哪里漏了破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