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是他的错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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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修云回府之后立刻进了书房。
他扯了一张宣纸摊开,道:“沈七,研墨。”
“是。”沈七拿起墨条研墨,暗中€€揣摩,询问道:“殿下€€,需要召见简公子吗?”
方才在敬宣侯府中€€宁修云明显的异样连敬宣侯都感受到了,何€€况是跟在太子身边的沈七。
似乎听€€了简公子的事情之后,殿下€€有所动容。
然而宁修云却没€€应下€€,他拿起狼毫拎在手中€€,似乎在思索如何€€下€€笔。
“孤要给他一个惊喜。等€€孤写完,你再€€去叫他。”
“是。”沈七乐呵呵地应了。
宁修云沾了点墨开始书写,沈七站在边上,不可避免地看到了些许宣纸上的内容。
沈七拿着墨条的手猛地一抖,随着太子奋笔疾书,她脸色逐渐难看起来
。
她抖着手把墨条放在砚台边上,后退几步猛然跪地。
“殿下€€恕罪!还请殿下€€三思……此€€事万万不可!”沈七声音都恐惧地变了调,太子殿下€€必然知道她能瞥见那些字。
那些字……大逆不道,但€€凡不是太子亲自所写,换成任意一个人都够死上几百次了。
就算是太子,这也是兵行险着,一旦公之于众根本没€€有回头路可走。
宁修云轻哼一声,“你怕了?别怕,孤不会做自断后路的事。”
沈七声音颤抖:“属下€€不怕死,但€€殿下€€千金之躯,就算不管此€€事也未尝不可。”
宁修云恰在此€€时停笔,他看着桌面上写满字的两张宣纸,道:“召见简寻。顺便派人去驿馆把裴延请来。”
沈七知道太子不会改变心意,她长叹一口气,“属下€€知道了。”
和沈七的恐惧相比,宁修云此€€刻轻松多了。
这张宣纸上所写的,是他要送给简寻的礼物和赔罪。
他拎着宣纸到正堂等€€人,宣纸平放在桌面上,墨迹干透之前简寻便到了。
这人虽然带着一身伤,但€€脚下€€生风,看着已经没€€有大碍了,只是衣袖和手上都沾了点墨,好像之前也在写字。
宁修云一挑眉,心说€€他们€€可真是心有灵犀。
他单手撑着下€€巴,百无聊赖地看着简寻行礼。
简寻来这里是为了他,所作所为都是为了他。
宁修云舌根泛酸,瞥了一眼简寻的唇,忽而伸手放在了自己€€脸上的铁面具上。
简寻一抬头便看见这幅场景,心生疑惑:“殿下€€?”
这个动作他有些熟悉,之前在西山营帐里太子也是这样,好像要揭下€€面具一样。
€€€€揭下€€面具。
简寻瞳孔一缩,眼睁睁看着太子将那个碍事的铁面缓缓摘了下€€来。
那动作仿佛在他眼中€€放慢了百倍,从太子那眼熟的下€€半张脸开始,一点一点,五官全部展现在他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