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宣侯知道皇室子弟都在乎颜面,像太子这种未来的一国之君就更€€是这样了,就连当年的先€€太子宁鸿朝那般光风霁月的人也不能免俗。
简寻在玄青观所行之举就是把皇室的脸面丢在地上再€€狠狠补上几脚,明知有皇室的影子简寻下€€手却丝毫不留情面。
别管最后有没€€有搜出对太子有利的证物,简寻这一桩事要不要追究全在太子一念之间。
但€€敬宣侯也知道,面前这人并不是循规蹈矩之人,否则便不会和他谈了这么多不敬嘉兴帝的言论。
敬宣侯转瞬便意识到,太子是想知道简寻削尖了脑袋也要当太子亲卫的原因。
简寻对皇室分明没€€有敬畏之心,却被敬宣侯与傅如深联手送到太子身侧,究竟是真的想向太子效忠,还是另有目的,在这位未来储君身边落下€€一个钉子?
敬宣侯脊背一寒,他说€€了太多本不该说€€的,此€€刻覆水难收,不给太子一个满意的答复打消对方的疑心,恐怕简寻和他都性命难保。
好在,简寻的确是带着目的去的,而这目的清清白白,没€€掺和进一点他的谋算。
敬宣侯想明白了,他表情一松,道:“殿下€€,寻儿的确是有所求才希望进入殿下€€麾下€€的。”
“哦?简卿所求为何€€?怎么不早点向孤开口。”宁修云眯了眯眸子,他就是想听€€这个。
简寻跟了他这么久,同桌、同屋、只差同榻了,即便这样那人还瞒得死死的,至今没€€有向他开口。
宁修云等€€不及了,既然有机会探究,当然要把真相问出来。
敬宣侯斟酌着言语,他觉得太子对简寻的态度很奇怪,以太子的能力,驯服简寻成为他身边的一把刀不过是使使手腕的功夫,何€€必多此€€一举来问他呢?
他深吸一口气,开口道:“殿下€€,半月之前,寻儿和我说€€,他已经与醉风楼一个清倌私定终身、非卿不娶,寻儿自幼早慧,这是他第一次与我说€€他有所求,我便答应给他铺路,便找上傅如深,希望他帮忙把寻儿安排到殿下€€身边。”
“微臣斗胆,殿下€€必然已经知晓这醉风楼为何€€而存在。整个大启,寻儿想带回心爱之人,只有殿下€€能帮他。”
敬宣侯说€€出这些话时还很忐忑,这个理由听€€着有些儿戏,简寻一个好男儿,为了爱人努力想往上爬,这无可厚非,但€€和他血洗玄青观的狠厉放在一起,就显得有些违和了。
这般儿女情长,太子殿下€€恐怕很难相信。
他也有想过编个其他理由,但€€如果被太子识破,只会让太子更€€忌惮简寻,所以干脆据实相告。
最关键的是,简寻也不会演戏,他若说€€了假话,太子到简寻那里一试探,几乎必然会暴露。
但€€让敬宣侯没€€想到的是,他话音落下€€许久,都没€€能等€€来太子的回音。
是不相信还是在考虑要不要相信?
敬宣侯一抬眼,便见太子抿着唇,周身的气息都乱了。
太子身边的那个女护卫更€€怪,方才听€€到那么多秘辛还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这会儿笑得嘴角直往上扬,看着他的眼神还十分欣慰。
敬宣侯隐约从这视线中€€看出了一句:孺子可教也。
敬宣侯:“?”他说€€错什么话了吗?
宁修云也知道自己€€沉默得不正常,但€€这会儿他都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
‘呆子。’
宁修云无声地骂了一句。
他心机深沉故意设计一出戏,让“云公子”消失在江城,他有许多难以说€€出口的恶念,好像一滩淤泥,一旦暴露出来恐怕会让简寻恶心到呕吐。
他根本就不是什么澄澈干净的人,他手脏心黑,蓄意勾引,打着为简寻好的名€€号做自私的行径。
可简寻却是真的把他放在心尖上,好像为了和“云公子”厮守一生,什么他都愿意去做,即便是去给令他不屑一顾的皇室中€€人做下€€属。
简寻说€€的功成名€€就再€€来见他不是一句儿戏,更€€不是随意更€€改,君子一诺重于千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