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得到了无法控制的异能,我杀了人,我不可能再见到我的同伴们。我是罪恶的。我是不该存在的。
跳楼没有楼,喝药没有药,自己掐自己也掐不死。
我唯一能想到可实现的自杀方式,就是跳海。
况且在海边长大的孩子,回归大海,听起来也还算美好。
我读了好几遍海的女儿,幻想着自己是从6地上要再回到海里的小美人鱼,才下定了决心。
遗书我写好了,压在桌子的水杯下,我告诉爸爸妈妈,我是回故乡了,不是死了。
后来太宰刚住进海边小屋,第一眼就现了那张纸。他带着嘲讽的表情,将那张我写了两天修改了无数遍的遗书看完,然后毫不留情地扔进了火炉里,烧成了一把灰。
我做的关于我是小美人鱼的美梦,就这么醒了。
我只是源清溪而已。
“虽然我很想杀了你,但还是要说一声”
那个站在夕阳里的人,从来都是太宰啊。
“谢谢你”
记忆里不近人情的小少年,逐渐与面前的男人的脸渐渐重叠。
隔过空间和时间,我最后一次叫了那个名字。
“治酱。”
谢谢你替我重新打开了世界的大门。
指尖又传来柔软潮湿的感觉,他没有再咬了,转而含住了我的手指。
很神奇,我的拇指抵在他的下颌,那里传来确凿无疑的冰凉,而食指又被包裹在一片带有热度的温柔里。
在机场答应替我向幸村转达分手决定的太宰;
在武装侦探社楼下鼓励我向乱步表白的太宰;
在我和乱步的婚礼现场闹着抢捧花的太宰;
在月萤山的星光下抱着萤火虫月亮的太宰。
光看表面,他确实是个开朗健康的积极人设。
“我只要想到你把幸村推下楼,就想宰了你,你当时才十三岁,怎么杀心这么重”
我拿出了手指,上面沾了晶亮的水渍,还有一点血迹。
醒酒汤已经凉了,我把它放到了他面前“随便你喝不喝,醒了就回家吧。”
我走回客厅,将没电关机的手机插在接线板上,开了机后才现电还有一小格。
根本不是没电关机的。
难道是
我转头看向了浴室,那个疑似替我关机的罪魁祸已经出来了。
他浑身都是水,胳膊和脖颈的绷带也全散了,脸色依然惨白,眼尾倒是泛起了一抹俏丽的红。
我别过脸去,指向玄关“门在那里。”
他置若罔闻,径直朝我走过来。
“饿了。”
我嘴角一抽“喝点水。”
他没动,重复了一遍“饿了。”
“喝点水。”
我们俩互不退让,时间静默的流淌,直到他的肚子传来了一声“咕”。
“这样吧,我给你煮个面,你吃完了,帮我把津先生叫出来好吗”
他点了点头。
这次答应的倒是痛快。
但这个人狡诈狡猾,一面之词不可轻信,更何况还可以赖是醉话。
我拿来纸和笔,写下太宰治吃了饭就帮源清溪叫出津先生。
我把笔递给他,让他签名,他歪歪扭扭地写上了。
然后他歪了歪头“那我要吃好的。”
我收起签名,敷衍道“冰箱里还有两个馒头,给你热一下。”
我打开冰箱门,他也跟了过来。冰箱里除了有馒头和鸡蛋,还有中原中也送来的几只大螃蟹。
糟糕,那是我的宝贝。
我取出馒头,刚要关上冰箱,太宰把手撑在了冰箱门上,哼唧哼唧道“那是什么”
“塑料玩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