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上了定龙台,便见中央一个大大的八角亭,中心摆放一尊铜鼎,刻着大业先祖伟业。
铜鼎下方有三层宽大台阶。
上层茶具、茶几、蒲团明黄色,为皇族专属。
中层器具款式相仿,质地稍差,为诗会评判所用!
下层茶具素白、进士专属。
至于举人,只有一个蒲团!
这便是封建等级,延伸到生活的每一处空隙!
王渊一眼找到他的座位,虽在第二排,但在边角落。
台上无人,王渊也不急入场,带着胡梦凭栏远眺!
别人对诗会感兴,他真没有兴,也并不会作诗。
这一趟只是赶鸭、子上架!
“那就是王渊,这届增的评判,听说还是个童生!”
“一个童生何德何能,竟能做我等举人的评判!”
“这是海天先生决定的!”
“以海天先生人品,既然是他所定,必有过人之处!”
“那当然,前几日他在汪府,为海天先生补全了心学纲领,还曾写出‘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绝句!”
“大才!”
“呵呵,大才,你们恐怕不知道,这其中的猫腻吧!”
“何解?”
“我调查过这个王渊,富县人,连郡城都未来过,更未拜访名师,以前学业平平,秀才都未考中,诗才全无,怎能写出这等绝句,提出一派学问纲领,你们信么!”
“……不合常理!”
“我猜应该是海天先生想为他扬名吧!”
“为何?”
“这牵涉道九山郡盐业之争,汪家想夺杨家盐业,便选他做了一把刀!”
“怪不得昨日,城中竟然贴满告示,都是对杨家的攻击!”
“闭嘴,海天先生若是贪财之人,现在早已是内大佬,二十年前就拿下九山郡盐业了,岂会等到现在!”
“此一时、彼一时,如今汪家坐山吃亏,今时不同往日了;海天先生虽然高洁,但也要为儿孙计。”
“闭嘴,不许污蔑海天先生!”
“不说先生,就说那王渊,他有没有才很快便知!”
众多举子争论不休!
许多人看向王渊,原本目光惊奇,后来怀疑,再到鄙夷。
一个角落里,杨万里一脸冷笑。
这些举子中,很多煽风点火的,都是他安排的!
先制造舆论,诗会上出难题,让这泥腿子身败名裂。
再拉拉汪海天下水,弄他个声名狼藉,看他如何抢杨家基业。
白飞飞摇着折扇,笑吟吟在人群穿梭,恍若游山玩水。
王渊遥望江河淘淘,一时心旷神怡、疲惫尽去。
胡梦莹安之若素,竖耳听着议论,捕捉有用信息!
大虎背着三把布包唐刀,犹如山岳一样立在两人身后。
对于背后的议论,三人好似什么也没听到!
不多久,有高喝:“同知大人到!”
知道两人师徒关系,许多议论举子都闭上了嘴巴!
有举子上前行礼,严复古微笑颔,走向王渊行晚辈礼。
王渊摆了摆手,严复古这才转身,回到了座位。
许多看到这一幕的举子,心头掀起不小波澜!
杨万里蹙眉眯眼,实在没有想到严复古,竟能如此拉下脸面。
不多久,更加洪亮声音响起:“知府大人到!”
一个穿着长衫的微胖老者上台,一脸和善面向,但偶尔一眯眼眼神锐利,好似能看透人心!
这真是九山郡知府章函,从四品文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