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面色深沉。
抬起头看他:“齐缘,如果你不想让我处于风头浪尖,就别啰嗦,这本来就是我烧的。”
我紧抓着释齐缘的手,生气地打断了他的念头。
晚上,伯父伯母回来看见满目疮痍的柴堆,黑漆漆的墙壁,不知所踪的凳子。
伯母刚才火热的心,现在连丝笑容都扯不出来。
伯父脸上的肌肉也忠诚坦荡地抖了抖,
我苦着一张脸不敢言,颓然坐在凳上,等待受审。
等待受审的过程有些漫长。
但想不到伯父抬眼盯着那壁看了好一会。
却诙谐地来了一句:“你也是命不该绝啊,烧得黑咕隆咚,也有脸让我们回来瞧一瞧你,也是个死皮赖脸的东西。”
我一度以为伯父含沙射影地在说我。
结果。
晚上吃饭的时候。
伯父、伯母在桌上聊得眉飞色舞,完全没有把我烧厨房的事放在心里。
伯母还叫我吃多一点,说我比刚来时瘦了许多。
伯父更是豪气万丈地吃了个鱼头,说:“一个厨房而已,烧了就烧了,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和释齐缘说的如出一辙,一个厨房而已。
果然是两父子,说话的语气如此像,肯定是亲生的。
我抖着脚饱含激情地给自己,夹了两筷子湿润翠绿的青菜。
开心得几乎要仰天长啸——伯父、伯母居然没怪我。
遥想当年,还在想着做美少侠的年纪,在家门口叉腰惩罚两个不听话的小屁孩。
结果忘记了在煮饭,导致土灶里的柴,掉在了柴堆上,点燃了半个厨房。
柴堆里的柴烧得兴高采烈,我让老妈揍得热火朝天。
现在想起,屁股还觉得火辣辣的痛。
原来在他们家做错事,竟然不用夹起尾巴装孙子。
我心里一阵暗乐,连忙低头,一脸淡定的掩饰表情。
晚饭过后。
释齐缘心情很好,呵呵笑着说:“当初在美如丰饰品厂时,你收太瘦为徒,把太瘦打得魂不守舍,后来太瘦和汝红拍拖后,你很懂分寸和他拉开距离。”
他瞥了我一眼:“还有靓女,你明明喜欢和他一起玩耍,但和我拍拖后,就和他断了联系。”
他托起下巴继续说:“浸长严麒睿没一个女孩子和他聊得来,唯独你,五一和人去水库摸了几桶螺回来,丢在他那里,他一天给你又洗又换水,一天几趟下来,硬是给你搞了一个星期。后来,听别人大嘴巴在传你和他的闲话,你居然见着他,逃之夭夭。”
他意犹未尽:"还有柳晴朗,人家本来也想着跟你好好相处的,你知道他和曦月拍拖之后,像是看见了什么恐怖的怪物一样,见着他,都远远躲开。”
他宠溺地看了看我:“就连我当初向你表白,你看见我,也像见着了洪水猛兽,翘起小尾巴,逃得飞快。”
他一番回忆:“你这遇事就躲的性格,如果不是我,你或许都嫁不出去。”
一席话说完,释齐缘笑得肩膀直抖。
我气得涨红了脸,又找不出什么来反驳。
只好忿忿说:“释齐缘,你果然好兴致,还有闲情拿我来打趣!”
我嘟嘴不悦地说:“倒不如想一下,明天去哪里买些材料回来,帮忙刷白一下,厨房里的那一堵墙!”
这场温和的谈话,显然并没有让我放下火烧厨房的内疚!
释齐缘没头没脑的给我训了一下。
竟然也不生气,只是笑着说:“你做的错事,我来收尾也正常。”
我胸膛又起了一团火,爬上床对他就是一顿手刀乱劈。
如果让杨太瘦知道,我如此对释齐缘。
不知道他会不会,幸灾乐祸地睡不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