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那高手移至我身边,要和我做搭档:“紫晴,我挂钩容易挂反,要不,我们合作,你挂,我焗货和下炉,怎样?”
我能说不好吗?
不能,因为他二话不说已经把我挂好的货推走,我望了望他潇洒的背影,怔了怔,续应了句:“好吧?”
中途6组长过来看过几次货,都让外面流水线上的人催喇叭一样催走。
临走前,告诉我们还差三百就可以回去了。
原来我们做好的货,会统一送到外面办公室给厂里面的人抽查。
然后柳晴朗打包计数,我一度以为柳晴朗一车将我们送来这,自己倒走了呢!
柳晴朗回来看见我和四眼坐在一起愣了愣,才淡淡说:“可以了,下班回去吧!”
据我对他一年来的了解,他此刻如此低沉,定然是十分不高兴了。
不过,不高兴又与我何关!
我却十分疑虑这个钟点回去宿舍会不会吃个闭门大吉。
因为刚才在外厂的时候我分明已经瞧见了墙上的挂钟指向了凌晨两点半。
司机在岔路口将我们丢下了车,开着那辆面包车急冲冲赶回睡觉。
昏黄的灯光下,西三巷静悄悄地洇晕了一层薄薄的雾气。
路边的杂草上挂着醒目的小露珠。
房屋两旁的人家连个呼噜声都没有传出来。
夜深人静,我们几个像是突然闯入的贼。
白日那撞得我鼻子都差点歪的铁栅栏大门此刻像是卫士一样闭门不开。
柳晴朗上前拍了拍门:“阿文,开门,阿文,快开门。”
连续叫了几声都没人应,他拿着锁把看了看:“锁住了,打不开。”
蓝眉如目瞪口呆,指着大门问:“螃蟹没有交代阿文给我们留门吗?那我们怎么办?”
四眼说:“阿文,应该是出去抱美人去了。”
他话一落。
大家愤着一张脸,仇视地瞪着那门。
不太明亮的灯光下,他们左看右瞧。
用手撼地摇天,那铁栅栏大门被摇得吱吱做响,浑身抖擞。
那气吞山河的架势,把我和柳晴朗惊得划地三尺。
小员工们可不管三七二十一,除了我这个晚上才抓来的人。
他们九人可是从早上八点上班上到了现在,再英雄少年也到了卧榻安歇梦周公流口水的时刻。
更何况那年代没有手机,柳晴朗对上这种事也莫可奈何。
可惜在多的手也徒劳无功,人家说双拳难敌十手,我们是十手难敌一扇铁门。
我环顾了一下四周无边的夜色,哎,看来今晚注定要蹲屋檐底下了。
然后我们排排坐在宿舍大门口的台阶上,抬头数星星。
数着数着便抱着双膝梦周公去了。
万籁俱静中,锁匙的叮铃声和一串串的脚步渐渐靠近。
“喂,起床了,起床了。”阿文叫了几声。
我们迷迷糊糊托着个腮。
“刚去巡夜,都起身回宿舍睡。”阿文处之泰然。
众人都困得要命,勉强扯着脸“嗯嗯,哦哦”了几声。
扒拉着分别上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