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也奇怪,知道齐洌便是维尔德李之后,对齐洌欺骗的不满,对维尔德李积压的恐惧,竟拧巴拧巴形成了一种奇特的新情绪。
明明两条都是白乔枝会拒交朋友的理由,白乔枝却狠不下心不去与他联络。
大概,是齐洌半他左右那段那么短,又那么印象深刻的日子,他眼中的清洌之意不是伪装的吧。而那日他及时赶来,二话不说帮助白乔枝的举动,也让白乔枝觉得,他的人是好的。
白乔枝想,唉,那我为了家族,为了收集证据扳倒他,有错的人倒是我了。
正月十五那日,影视城外点起了各式各样的花灯。不少剧组放了假,四处冷清了不少,只有他们这儿还热火朝天的一直拍到日降西头。
庆导张罗着一齐过元宵节去,舒心家近,便驱车先走一步,白乔枝朝他请了假,庆导乐呵呵的慈和脸一下拉下去了,很是舍不得小奶虫,白乔枝好说好聊了很久才让老顽童重新高兴起来。
小黄鸡悄悄啄啄他的手“主人,来信息啦。”
白乔枝一看,齐洌说在影视城外等他了,便和剧组人员都打了招呼,焦急朝外走了。
顾念观突然在背后叫住了他。
“乔乔,”他卸妆后的眉眼在夜色下有些疲惫,“一定要去吗不能和我一起过吗”
白乔枝没做停顿,他知道,越和顾念观说的久,他心中的平衡会倒伏的越快。他抓紧披风柔软的缎面,并未回头,只是低声抱歉的说“明天见。”
哎,他拎着披风,快步沿影视城仿古的长巷跑向大门,胡乱的想,感觉我和级负心汉大渣虫似的,明明只是拒绝朋友。
他又想,顾念观真的喜欢他吗不是吧,只是多年嘴上调笑的谎言多了,自己也就当真了罢。没了他白乔枝还会有别人的,他只是凑巧,和顾念观走得近了而已。
黄昏迫近,齐洌没和他说车牌号,他那天回来也没心情记车型和车号,在一大片等待的豪车中左右为难。
更尴尬的,还有老熟人认出了他,貌似是大学出去吃饭时别人介绍的一个小开,估计在这等包养的小明星呢,摇下车窗热情的和他打招呼“乔枝。”
白乔枝记不太住他名字了,虽然这人直呼他名字这种突如其来的熟稔并不礼貌,却怕伤了和气,也笑眯眯的“好久不见啊。”
那人愣了一下,似乎对他这句“好久不见”感到诧异。但他很快浮上了怀念的表情“是啊,好久不见。”
说着,那人掂出一包烟朝他示意,白乔枝摇摇头,那人也不恼,自顾自点上了“拍戏好玩不”
“还好吧,”白乔枝客气的笑笑,“挺累的。”
那人笑了“我有时真羡慕你,能随意做自己想做的事儿。”
这人说话语气让白乔枝很不舒服,搞得他和走后门似的花钱摆平一切似的,明明他是靠实力,也确实付出了努力。
见白乔枝不说话,那人继续说“不过拍戏也不轻快,你冲谁去的顾念观”
他长得其实不错,深邃的混血五官,穿着也低调而奢华,家里应该比较有底蕴,白乔枝觉得他眼熟得很,却怎么都想不起来是谁。
他老是话中带刺,这让白乔枝越聊越烦,懒得和他走表面工程了,白他一眼转身就走,雪白的缎面披风甩出一个高傲的弧度。
那人自知说错话了,还不依不饶的在那笑“这么开不起玩笑啊,对不起啊,别往心里去。”
对不起你爸白乔枝心想,你下次最好别让我知道你叫什么,整得你亲爹都得来找我求饶。
白乔枝气呼呼走了,其实这事他气过去了就完了,那个傻逼却吃了豹子胆似的,以为他闹小脾气呢,还慢慢开着车追上来“真生气了别走啊,先上来再说。”
上你麻痹啊
白乔枝猛地停住脚步,对上那傻逼的脸,拎住领口一拳挥了上去
反正这人不熟,白乔枝可没和他客气,结结实实一拳捶在鼻梁上,那人当机眼泪就涌出来了,疼的五官皱在一起浑身打颤“我艹你他爸”
“我艹你爸”白乔枝又一拳直击他下巴,“继续说啊,不是很牛逼吗仔细点儿别咬到舌头”
那傻逼直接被打的眼冒金星,一个“艹”字都疼的说不出来了,白乔枝还不解气,拎住领子狠狠往方向盘上砸,“哐哐”的结实三声,那张帅脸额头直接青紫破皮,差点晕死过去。
白乔枝在原地喘着粗气生了一会儿气,又在他衣服上擦了擦手,才解气的离开。
他们俩动静实在不小,影视城外面停满了等人的各式豪车,白乔枝不自在的敛了敛狐绒披风,又把毛绒围脖拉的更高,挡住半张小脸,可惜他色太引人注目太有标志性,在黄昏光下反射着妖冶的宝石蓝磷光,不知是不是错觉,他都听到了讨论的窃窃私语。
唉,白乔枝噘嘴想,明天世家圈我又得出名了,白小少爷跋扈成性,影视城当街揍人。
他又很气的想,都怪齐洌来的那么晚让他等要不怎么会招惹这种傻逼
他气在头上,没注意身后脚步声,等隐约听到呼啸风声的时候,已经晚了。
一只大手狠狠拉住他的披风,另一只钳上他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