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说”
谢毅行一拳锤在墙上,低声怒吼“乔乔,他只会以最恶的角度揣测我,你不要被他一言蒙蔽。我们相处了这么久,你觉得我会是那种人吗”
尽管谢毅行在心中形象已一落千丈,但在这一点,白乔枝相信他。
谢毅行从不骗人。就算是骗他说他不爱他,都做不到。
但齐洌的样子,也不像说谎。
白乔枝还未判断出各种门道,就听一声连天巨响
三人吃惊的望向声源来处,卧室的防弹玻璃,就见那双层窗从正中开始,龟裂如蜘蛛网,缓缓崩碎离析
“危险”
谢毅行一个猛扑上去,手抖着,却快准狠的给白乔枝脖颈用指纹开锁,不等白乔枝反应过来,又一个翻滚下了床。
二人齐齐滚在长绒地毯上两秒后,那玻璃竟爆裂成碎片
如果方才谢毅行没来得及抱人,后果不堪设想
但白乔枝现在紧张的,不是自身处境。
方才齐洌和谢毅行大家打坏了不少小物件,他记得清楚,那床头小夜灯便是碎在了这个位置
他也确实听到了什么东西扎进肉里的沉闷声
“谢毅行,你没事吧”
谢毅行躺在地上,紧紧环抱着白乔枝,露出一个安慰的笑容“我没事。没吓到吧”
“不是,”白乔枝几乎要语无伦次,“地上好多碎玻璃,你的背”
“不算什么,”谢毅行还是怀抱着他不动,控制住小孩挣扎要查看他伤势的手,“我皮糙肉厚呢,乔乔不用担心。”
他越这么说,白乔枝越心里沉甸甸的,他强行摸到谢毅行背后,一片湿热黏腻的触感传来
就着稀薄洒进的月光,他看到了满手黑红色
“谢毅行”他几乎抑制不住尖吼出声,“你给我赶紧起来”
他颤抖着的眸子映入躺倒在玻璃渣上的谢毅行的眼里,如一潭打碎在湖水中的蔚蓝星光,是今晚最美的夜色。
“乔乔提出要求,就要平等的答应我一件事哦,”谢毅行微笑着说,“我可能又做错事了,没能成功让你接受我。那乔乔还能继续和我做朋友,对吧”
“你赶紧起来,”白乔枝嗓音都抖了,“还谈什么条件,美得你呢”
“你得答应我,”谢毅行坚持,像当年倔强的大孩子,“不然我不起来。”
白乔枝气笑了“你爱起不起,反正我不疼你到底起不起”
语毕,他狠狠的一个上勾拳打上谢毅行下巴,小奶拳意料不到的偷袭,还挺疼的,打的谢毅行一个措手不及,下意识送开了禁锢白乔枝的手。
白乔枝顺势起身,一个借力把谢毅行拉起来,二话不说翻过身子一看,惊呆了。
月色下,密密麻麻的小碎玻璃,像插在生日蛋糕上的叉子,深浅不一的扎进肉里,纵是谢毅行皮糙肉厚,鲜血也抑制不住细细流出。
“天呐,”白乔枝几乎泪都要掉下来了,“你逞什么英雄啊,就不能拉着我好好走下床吗”
谢毅行看不得他难受,安慰道“这不是算不清时间,怕慢了伤到你吗。好啦,不是很疼,两天就长好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皮厚耐操。”
这一切看在齐洌眼里,又是另一幅光景。
他出神的想,原来慢了一步,就是慢了一辈子啊。
人们口中说的缘分是不是就是这样呢。
小学生年纪的他熬夜一整晚,撑不住了,睡了过去,几个小时后醒来,小秋千没了。
他的白乔枝也没了。
那日,他雌父以为他走丢了,找了他一整晚,齐洌解释借口说他迷路了,雌父觉得春绣园太大,小孩子一个人在这不放心,便再也没让他去过春绣园。
这一别,就是十年。
即使他说了真相,那又如何呢
在白乔枝眼里,永远只有为他付出的谢毅行。
齐洌好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