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亮是在曹盼的怀里去的,曹恒听到消息赶过来的时候,诸葛亮的身体已经冰冷一片。而曹盼眼中亦再无泪水,见到曹恒道“与你父亲磕个头。”
曹恒没有犹豫地跪下,与诸葛亮磕了三个响头。
“你记住,我与你父亲将来会同葬在你祖母处,这件事,只需你知道。”曹盼又这般地与曹恒嘱咐了一声,曹恒有些害怕地唤了一声母皇。
“别怕,你还小,天下未定,这个让我与你父亲分离的天下,必要在我手中一统。从前你父亲是最大的敌人,如今他既不在了,便再也没有人能拦住我的脚步。”曹盼冷静得就好像失去的这个人,不是她心中所爱的那一个。
曹恒看着曹盼,曹盼道“天下太重,在我是诸葛亮的妻子之前,我是曹操之女,大魏女帝,你的母亲,我得要做到这些后,我才能只做他的妻。”
“你也记住,这个天下不是任何人都能要得了的,如果你没有能力担起这个天下,我不是非把大魏的江山给你不可的。”如此的警告,更带着冷意,曹恒与曹盼跪下道“若我没有能力担起这天下,死的不仅仅是我,更是这天下的百姓。”
“对。”曹恒能有这样的认识曹盼十分的宽尉。“我会送你父亲回一趟许都,这些天,好好地呆着。”
“母皇,我也想去。”曹恒上前一步地请求,她也想去诸葛亮最后一程。
“不,你不能去。你忘了,诸葛孔明,他死在了宜都。”曹盼如此地提醒了曹恒一句。曹恒唤了一声母皇。
“克制。这是我要做的,也是你要学的。”曹盼说着克制,她要做的,也是曹恒要学的。曹恒看了曹盼许久,最后只能与曹盼跪下应了一声。
大雪飘扬,曹盼想回一趟许都,皆以为曹盼是想丁氏的,反正与益州的战事总要翻了年之后才能再提,如今曹盼要回一趟许都,也不需谁答应。
而且,曹恒并没有跟着一块回去。
作为曹盼唯一的孩子,曹盼也让先生正常给曹盼上课了,虽然两个伴读都只是挂号的,然而他们主要是的是曹恒,曹恒认真地读书,伴读的事,曹盼要不要选只看曹盼的心情。
而纵曹操称王,曹盼称帝登基,丁氏的墓却没有特意的修过。只派了人守着,从前丁氏下葬时是如何设置的,如今还是如何。
在曹盼赶来之前,人已经按曹盼的吩咐的该准备的都准备好了,曹盼带着诸葛亮的尸身来,该如何下葬便如何地下葬。
葬礼毕,好不容易放晴的天空再次飘起了鹅毛般的大雪,落在曹盼的身上,曹盼伸手去接过,昂着太阳,一阵昏眩,连忙地阖上眼。
“都走远些。”曹盼让人都退了去,燕舞带着人退得远远的。曹盼走到丁氏的墓前,轻轻地抚过丁氏的墓碑,“阿娘,我把我喜欢的人给你带来了。你瞧着他可是也欢喜的”
“且让他先代我陪着你,等我做完了我该做的事,我再来”曹盼的声音很轻,说完了话,在那站了许久,曹盼即立刻赶回洛阳。
如此来去匆匆,倒是让已经猜到事情真相的杨修明显的一顿,拿眼看向周不疑,周不疑却似是并无意外的模样。
“兵部该准备起来了。”周不疑那么地跟秦无说了一句,秦无道“明年兴兵攻蜀”
“天下各州,大魏已得,蜀汉因一个诸葛孔明而苟延残喘至今,孔明既逝,当自兴兵。”周不疑这般地说。
“可万一这是诸葛孔明的计总觉得诸葛孔明死得蹊跷。”秦无这话小声地与周不疑提,这些话,他是不能与外人提起的。最让他避之不谈的更是因为曹盼对诸葛亮的情谊。
周不疑却笃定地道“不会。”
秦无有些奇怪地看向周不疑,很难理解周不疑这样的肯定是怎么来的。
而周不疑也没有打算跟秦无解释,只是再次与秦无道“准备起来。”
对于周不疑的话,哪怕秦无心存疑惑,但还是照他说的去办了。
不出周不疑所料,曹盼从许都回到洛阳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让兵部准备调动兵马,甲胃、弓箭样样都准备齐全。另着户部调集粮草,言明开春之后,即与蜀汉兴兵。
对蜀汉兴兵之事,吵了近两个月曹盼都没有说一句话,去了一趟许都回来倒是下定了决心,毛玠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好像有什么不一样的女帝。
“陛下,诸葛孔明之死未辨真假,此时兴兵,是否有所不妥”
曹盼道“没什么不妥的,真死假死,猜是猜不着的。兴兵一战,自然就会明白。”
如此直白干脆的手段,倒是与曹盼往日行事的风格如出一辙,毛玠嘴角止住地抽了抽。
“这一次,陛下还亲征吗”墨问那么地问了一句。
“不必”曹盼勾起一抹冷笑地说,墨问心下一紧,这诸葛亮怕是已经去了。
于此世间,能让曹盼御驾亲征的只有诸葛亮,曹盼既然说了不用,就证明诸葛亮已经不在了。
隐晦地扫了一眼周不疑,此事,只怕周不疑也猜到了。
“密诏杜子唯回洛阳一趟。”曹盼这般地开口,杜子唯,益州是他的老地盘,上一次杜子唯入益州便将事情办得极好,这一次,想必能办得更好。
很快诏书送到了扬州,杜子唯与樊氏还有一双儿女道“走,我们回洛阳,为父带你去见一见,你们一直都崇拜的女帝陛下。”
两个年龄相仿的孩子听到曹盼名字,急急地捉住杜子唯的衣袖道“父亲,父亲,就是我们大魏的女帝陛下吗”
“这天底下就只有这么一位女帝陛下,自然就是我们大魏的。”杜子唯十分肯定地说,两个孩子皆是一阵欢呼,“好啊,好啊,我们要见女帝,要见,要见。”
樊氏见两个孩子那欢喜的模样,忍不住地嗔怪了杜子唯,“哪有你这般拿着女帝陛下当稀罕物的哄孩子的。”
杜子唯笑道“咱们女帝陛下原本就极稀罕,有什么不对。”
千古以来第一女帝,比这世上的任何稀罕物都要稀罕。
“正好,他们也到了读书的年纪,让他们都进武校。”杜子唯道出了要带孩子们回京的另一层意思,樊氏道“为何不是太学”
杜子唯瞟了自家夫人一眼,“我啊,自从追随陛下以来就悟到了一样,但凡陛下整出来的新奇物,将来必应陛下之所需。太学因自来有设,听闻陛下欲于太学之内所设之诸事,因诸公反对,陛下并没有实施。倒是武校门坎没有太学那般的高,但陛下身边的几个近臣,还有曹氏、夏侯氏,乃至陛下部曲的子弟尽入武校。我可听说了,拿下汉中的,正是一群刚从武校毕业的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