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里紧紧地攒着华佗所留的医书,曹盼这才随曹丕回了城。
曹丕能感觉到曹盼的低落,却不知该如何安尉的她,送着曹盼到了丁府,“阿盼不要想太多,你是小娘子,多学学你姐姐们。”
说到其他的妹妹,曹丕觉得曹盼跟她们的差距真的挺大。
“多谢丕哥哥。”曹丕今天陪她折腾了一天,曹盼认认真真的道了谢,然而她不是其他人,她自己要过什么样的日子,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转身往屋里走去,守门的已经冲着里面叫唤,“小娘子回来了。”
丁氏跟平娘听着声音走了出来,“回来了府里是出了什么事,让你舍不得回来”
“阿娘。”曹盼走到了丁氏的面前,丁氏应了一声,低下头看着曹盼,觉得曹盼的眼睛有些不一样了,止不住地猜测,“你的眼睛”
“嗯,我的眼睛好了。”曹盼给了丁氏一句肯定的答案,丁氏大喜地捉住曹盼,“好了,真的好了”
曹盼点了点头,“真的好了只是,有人因为我没了性命。”
说着曹盼坐到了地上,“他因我而死,却对我一丝怨恨都没有,还将他毕生的心血都给了我。”
抱着那厚厚的竹简,曹盼道“所以我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开心。”
听到这话,丁氏坐到了曹盼的旁边,“他治好了阿盼的眼睛”
“是,他治好了我眼睛,我昏迷不醒的时候,阿爹以为他害了我,所以把他给杀了。”曹盼大致说了事情的经过,丁氏道“如此你该欢喜。人生在世,得偿所愿何其难得。他治好了你的眼睛,既证明了自己,也不负你对他的信任。他既将毕生的心血都交给你,也是相信你一定可以将他的心血传下去。”
曹盼昂头看向丁氏,丁氏微微地笑着,“世人谁能不死。活着的人记着死去的人,努力完成他的心愿,他虽然死了,也一样会感谢你的。”
会感谢她吗曹盼看了手中的竹简,神医华佗,死得如此的冤枉,他还没有做到他想做到的事,却身异处了,独留这一份医书。
“好了,不要多想了。日子还要过下去。”丁氏拍拍曹盼的脑门,催促着曹盼。曹盼又怎么会不知道这个道理。
“别跟你阿爹呕气。”丁氏又说了一句,曹盼道“要不是他疑心太重,华佗先生怎么会死。”
“谁都能怪他,就你不可以,他这样都是为了谁”丁氏看着曹盼指出,曹盼道“所以我最怪的是我自己。”
丁氏看着曹盼,曹盼脸上的伤痛根本无法掩饰,丁氏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道“我们先不说这些了,去休息吧。”
曹盼应了一声,闷头就往屋里跑去,平娘唤了一声夫人,丁氏扬手不让她说话。
自那之后,曹盼再没有踏足丞相府一步。
曹操让人来叫了两回,曹盼还是没去,气得曹操道“小小年纪,气性倒大,我倒要看看你能气到什么时候。”
至此不许任何人再让曹盼入府。
曹冲一日与曹操读史,与曹操问道“父亲觉得重情重义者合用,或是无情无义者合用”
“用人唯才,合用不等于信任。”曹操听着曹冲的问话如此说。
曹冲道“如阿盼,父亲与阿盼生气,气的是什么”
如今府里都知道曹操在生曹盼的气,谁都不敢提起曹盼,这时候曹冲说起,曹操看了他一眼道“气她里外不分。”
“可是华佗于曹盼有恩,阿盼的眼睛是他治好的,而且华佗先生之死与阿盼有关。倘若阿盼对于华佗先生之死不在意,与往常无异,如此之人,父亲喜欢吗”
曹冲只是站在旁观者的角度问曹操。“阿盼知道父亲是为她好,然而无论父亲的目的是什么,华佗先生已死已经是事实,阿盼对华佗先生心中有愧,她不知该如何面对父亲,难道不对”
话里话外还不是指曹操让人去请了曹盼几回,曹盼都借口不来府里的事。曹操道“依你之见,我就不该生气”
“父亲喜爱阿盼,所以父亲觉得阿盼也该喜爱父亲,不该为了一个外人与父亲置气。然而阿盼重情重义,这是我喜欢阿盼的地方,难道不是让父亲更喜欢她的原因”
曹冲只从情义入手,不论是非对错。曹操听着觉得不那么生气了,冲着曹冲道“我就算不生盼盼的气,她的气还没消呢。”
“我去给阿盼说说话,一定会让盼盼来看父亲的。”曹冲与曹操说着,曹操道“这个主意不错,她来看我,就算是与我认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