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鸟兄?鸟兄?”吴县令又趴在窗前,探出头唤了两声。
回答他的只有夜色。
“大人,您干什么呢?”书吏走进来,只看到了县令大人的**墩子。
县令吓得一哆嗦,**一颤。
看来那位神秘的大人物不在,吴县令松了一口气,从窗上跳下来。
自从那日白鹰飞进书房后,他总感觉背后有人在盯着自己。这些天没事就在窗前趴着,又什么也看不到。
“今日那个堂上的小姑娘,你再去查查她的来历。”
书吏一愣,“之前不是查过了吗?她是扶桑镇首富离家的养女,钱大夫的小徒弟。”
吴县令抽起一旁的扇子,啪地拍在书吏脑门???上。
“一个孤女能有这么大本事?你去把她好好查查,何时出现在扶桑镇的,都和什么人走得近。”
“是。”书吏摸着闹门出去了。
离家。
成堆的小册子堆在桌上,离若舟小小的身躯被册子包裹着。她一页页翻着,动作格外慢。
云屏在心里叹了口气,自打今日从县衙回来,小姐就在翻它们。
“小姐,不早了,快歇息吧。”
“我不困,你去睡吧。对了,明天去莽爷的铺子,把我定做的那套铁器拿回来。”
“是。”云屏看着离若舟微微泛起的黑眼圈,知道她这几夜或许都没睡好。她不愿再打扰小姐,默默退了出去。
离若舟一页页看着它们,心中思绪难平。
害死钱大夫的凶手已然伏法,可他再也回不来了。今夜在那些病历册子中,离若舟偶然看到了一本颜色不同的册子,封面上书“大医精诚志”,里面是钱大夫的笔记:
若有疾厄来求救者,不得问其贵贱贫富,长幼妍蚩,怨亲善友,华夷愚智,普同一等,皆如至亲之想。亦岁旅不得瞻前顾后,自虑吉凶乎逗凳,护惜身命……
这是被钱大夫写在第一页的内容,虽然墨迹已经有了些许褪色,但离若舟看上去,又感觉字迹是那样明显。
“大医精诚……”离若舟细细品味起了这句话。
当初钱大夫让她学医,她颇有些随意,而钱大夫也从未给她讲过什么医德。
如今看来,这些话不用他挂在嘴上,在济善堂看过的每一日,钱大夫都在践行此言。
不问其贵贱贫富,所以济善堂的诊金二十年没变过。
不问其怨亲善友,所以扶桑镇几乎每个人都找他看过病。
不瞻前顾后,护惜身命,所以他曾数次涉险疫病之中。
这些往事,是离若舟在病历小册子中看到的。
而那本与众不同,只有医德之言,没有病历记录的小册子,离若舟相信,它的出现不是偶然。
或许钱大夫打算先给她,日后再找时日将上面的内容讲给她听。
可离若舟没这个机会了,钱大夫也没有。
思及此,离若舟的深思又怅然万分。
咚咚咚,门被轻轻敲了几下,随后初九走进来,手里端着一碗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