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出来,杀害爷爷的坏人就能受到惩罚吗?”
“对。”
“我愿意。”小丸子眼眶微红。
弥安城,县衙。
这一日,艳阳高照,县衙门口围满了人。
离若舟拉着小丸子站在堂上,原本他可以自己上堂,但丸子太小,病又刚刚好,离若舟想陪着他。
“大人,这位不就是上次与自己的爹打官司的那位么?”书吏低声提醒吴晋。
吴晋一看,好家伙,还真是当初那个躺在担架上的小姑娘。她还真有能耐,几个月就上了两次堂。那双腿,看样子已经好了。
对上离若舟平静的目光,吴晋心里就是咯噔一下。他似乎想到了什么。
“这女子和扶桑镇的那位大夫是什么关系?”
“好像是大夫前不久收的徒弟。大夫过世后,她就收养了大夫的孙子。”这些,都是书吏前些日子去镇上抓霍三时打听的。
那此女算是和受害者关系密切了。
这些天,吴晋一直在想,为死者伸冤的定然是他亲近之人。死者只有一个小孙子,剩下的,便是这个小徒弟了。
难道……那封信是这个丫头送来的?
不对不对,这丫头的模样怎么看都不像是那股势力的人。
难道,这丫头背后有大靠山,可以惊动那股势力?
吴晋顿时觉得眼清目明,再看离若舟时,嘴角不由浮上了几丝温和的笑意。
离若舟拉着小丸子,准备跪下。
“你们是受害者的亲人,免跪免跪,站着就是。”县令十分温和。
霍三满身镣铐被带上堂,身上有些淤青和血痕。看得出来,这一天一夜,他在牢里确实出了不少苦。
“比我打的都要狠。”离若舟啧了一声。
“大胆霍三,还不将你的罪行从实招来!”吴晋一拍惊堂木,一副嫉恶如仇的样子。
霍三身上的那股狠劲儿全无,他朝着县令深深磕头,一五一十将罪行说了。一条不落,与在大牢的招供全然吻合。
他每说一条,围观的百姓就唏嘘一声。
当他说完,百姓们也吵闹起来。若手里有东西,必然已经砸过去了。
这家伙真不是个东西,竟放火杀人。
“钱大夫乃扶桑镇的圣手,也治过你的病,你为何要痛下杀手!”吴县令满脸愤慨。
霍三像个木头一样陈述着,“那日我去济善堂问诊,双脚痛得快要断了,谁知那老头子放着我不管,跑去治一个孕妇。我一气之下,就不治了。后面越想越气,就打算放火烧了他的药房给个教训。谁知道后来火势控制不住了……”
和口供上的说法一模一样,吴晋满意地点了点头,还忍不住看向离若舟,似乎再问:您可满意?
小丸子一指霍三,满脸委屈。“那日有个孕妇很是危险,爷爷说她有小产之兆,所以先救了她。你的腿爷爷说了,不是什么大病,只要不喝酒,少吃点大鱼大肉,自然就不痛,走路也不瘸了。可是你天天挂着个酒壶!”
这话一出,大家都明白了。
吴县令笑容满面地看着小丸子,声音十分温和。“乖孩子,那日你也在药堂是不是?”
“是,我在后院煎药。”
“你方才说的,都是你亲眼看见的?”
“是。”
小丸子的语气和神态十分笃定,再加上他红肿的双眼和委屈的眼神,谁也不会觉得他是在说谎。
离若舟看了霍三一眼,“你的腿是富贵病,若听钱大夫的话,早好了。可你却偏偏怀疑他不会治病,不遵医嘱,喝酒吃肉,还将腿瘸之故怪到钱大夫身上。”
吴县令又一拍惊堂木,立马附和。“没错,当真是个白眼狼!”
“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放火烧了药房,没想到要杀人。”霍三下意识想解释。
“烧药房?”离若舟眉目冷如冰霜,“你知不知道那药房关乎全镇百姓安康,你烧了药房,若有重疾者用药,该怎么办?你这种行为,与杀人有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