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夜再去一趟他家,我就不信逼不出来。把口供逼出来了,我再亲自送到县衙,当着县令的面,把人丢给他。”离若舟只看结果,她又不是个斯文讲证据的人。
“不行不行。”云屏忙摆手,“你这样会判殴打罪的。”
初九扯了扯离若舟的袖子,比划着。
——再等等,说不定明天就有转机了。
“明天?”离若舟不明白,为什么明天会有转机。
初九指了指屋子里。
——小丸子还没醒,等他醒了再问问,或许能问出什么线索。
云屏看不懂初九的比划,可离若舟把他的意思意会了七七八八。虽然从小丸子那里得到线索的机会很渺茫,却也不是没可能。
不过,离若舟没太多耐心。初九让她等,她可以再等一天。
若是明天没有转机,她就暗暗再去套一次麻袋。这次,不用莽爷。
入夜,天边有一轮圆月,快到八月十五了。
初九背手站在屋内,全身上下充斥着一股陌生的气息,那是许久没有露出的寒芒,就连他自己都觉得陌生。
他推开窗,望向明月当空的夜,将拇指和食指团成圈,放在唇边吹了吹。
夜色中响起了清亮的哨声,像是一种鸟鸣。
良久之后,一只双掌大的白鹰朝着窗口飞来。
初九伸手,白鹰停在他的掌心。蓝眼红喙,目光犀利,全身绒毛蓬松。
白鹰的颈上悬着一个小铃铛,此时它发出一阵咕咕的低鸣,又抬起头与初九对视,目光柔和了不少。
一张卷起的字条被放入铃铛内,初九抚了抚它的绒毛,它全身顿时变得无比光滑。
初九摊开手,伸向窗外,白鹰扑腾着翅膀飞入夜空。
鼓打二更,弥安县令吴晋在书房背着手来回踱步。一旁,县衙书吏低声道,“大人,今早那个瘸子我瞧着不像是个好人。有人检举,咱们当真不查么?听说那位大夫在扶桑镇很有威望啊。”
吴晋瞪向书吏,“你在教本官做事?”
“不敢。”书吏忙低头。
“这件案子,本官自有考虑。只是,谁这么大的胆子,敢把人打成那样送到县衙,又不留名?”
“想必是扶桑镇的人。”
吴晋翻了个白眼,“你这就是废话,不是扶桑镇的,还能是弥安城的不成?”
“是是是。”
“你去查查,本官倒要看看,是谁这么大的胆子敢给本官派活儿。”
忽然,窗户上一阵杂音,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挠。
吴晋一愣,“你去看看。”
书吏推开窗,“大人是鸟。”
吴晋一吹胡子,“怎么说话呢!”
“不是,我是说,这里有只鸟。”
“赶出去!”吴晋一脸不耐烦。转过身的功夫,书吏就端着一只白鹰进来了。
“你把这玩意儿带进来做什么!”
“大人,是它自己要来的。”书吏摊开手,只见那一双鸟爪子正死死抓着书吏的手。
吴晋一看,这死鸟还挺讲究,戴着个铃铛。
“大人,这里好像有东西。”书吏终于发现了铃铛里的字条。
他将字条拿出来,递到吴晋面前。吴晋漫不经心拆开看,看着看着,脸色就变了。
他背过身,藏着掖着继续看。
吴晋的手开始抖,随后一**坐在椅子上,差点摔了个跟头。
“大人怎么了?”书吏忙走过去扶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