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大夫是扶桑镇的圣手,他的后事,理当由全镇乡邻一同操办。可有愿意帮忙的?”张有道站在外面大声发问。
很快,许多人站出来自荐帮忙。
离若舟呆呆站在原地,不知在想什么。
初九则举目仰望四周,不知在看什么。
“好好的,为何会起火。”离若舟喃喃。初九伸手在墙壁上摸了摸,将手摊在离若舟面前。
“这是……油渍?”离若舟忽然嗅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
初九不动声色,点了点头,又看向四周摇头。
——这好像不是一场意外。
“你是说,这场大火是人为?”离若舟的脸黑如深渊。
初九走到烧塌的一间屋子,离若舟跟了上去。这是以前的药房,之前这里堆满了晒干的草药。
如今,焦味混合着草药味,还有一股隐隐的猛火油的味道。
初九指了指地上已经被烧得焦黑的草药:
——火是从这里烧起来的。
离若舟的第一反应是诧异。钱大夫一向最在意药房,因为这里堆了满屋子干枯的草药,极易烧起来,所以钱大夫不允许在这间屋子里点灯。
即便是初九和小丸子以前在此捡药,也是摸黑的。
这里怎么会有火源?
除非,有人在这里放了火!
可谁会放火烧济善堂呢?
两人对视一眼,目光阴冷无比。
钱大夫的灵堂设在了镇子的一块空地上。灵堂前,跪着三个披麻戴孝的人。
人群里不乏传来一阵猜测。
小丸子大家都是认识的,是钱大夫的小孙子。离若舟也有人认识,知道她在跟着钱大夫学医。
至于另一个少年,他们大多数是没见过的,便有人猜也是钱大夫新收的徒弟。
否则一个???无关之人,怎会在这里戴孝呢。
“这离家养女真是命苦,三个月不到,就戴了两次孝。”
“钱大夫没了,日后大家有个大病小痛怎么办呢?”
“这不还有他徒弟吗?听说医术也不错。”
“毕竟年轻,哪里能和钱大夫比……”
离若舟和初九对这一切视若无睹,只默默往盆里烧纸钱。
忽然,一个陌生的小男孩全身穿戴着孝服,跪在了一旁。
离若舟一愣,朝小男孩看去。只见他的身旁,还站着一位妇人。
那妇人抹着眼泪,“当初要不是钱大夫救我儿,他早就病没了,让这孩子送钱大夫一程吧。”
离若舟鼻头一酸,没有说什么。
“我家孩子也来跪。”
“还有我,钱大夫是我的救命恩人。”
很快,离若舟的身后,陆陆续续跪了许多人。他们有的一样披麻戴孝,有的穿着一身素服。
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他们都是被钱大夫救过性命的人,每个人脸上的悲戚之色让人动容。
“爷爷……”不知是感动还是难过,小丸子的哭喊声愈发大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