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么是这三万士兵真实存在,但是却凭空消失,亦或者被掌管兵权的刺史大人做了其他什么事。”
宁瑶单手撑着下巴:“根据卷宗记载,一个士兵平均一月军饷是一两银子,那么一年就是十二两,七万士兵就是八十四万两白银,十万士兵是一百二十万两白银,这中间相差了三十六万两!”
这个数字实在太惊人了,实际上除了士兵的军饷以外,其他的支出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比如器械的新造和养护,战马的喂养,士兵一年两季的衣物等等,都要靠朝廷养着。
沈巍翻着手里的卷宗,整个人被气的抖。
“贪墨军饷,实在罪不容诛!”
宁瑶对芷兰打了个眼色,芷兰立马呈上第二份卷宗。
“南江城因为南江而得名,又是昆仑岭以南的第一座城池,天时地利以及人和造就了它的繁盛。境内的粮食产量更是燕国第一,有燕国粮仓的美誉。”
“然!根据卷宗记载的每年赋税情况往回推算,以南江城境内上万亩良田的面积,每年粮食亩产起码在六百斤,可实际上记录在案的亩产只有四百斤,这中间相差二百斤,究竟哪个数字才是真实的?”
“二成的赋税,亩产六百要交一百二,亩产四百要交八十,可若亩产只有四百却要交一百二,那这赋税则涨到三成了,那这多的四十斤粮食去哪儿了?”
“一亩多四十斤,一万亩就是四十万斤,这可不是个小数目!”
紧接着第三份卷宗呈上,是这些年记载的冤案假案错案。
“作为南江城的父母官,我相信这第三份卷宗,文大人应该最为清楚。这套卷宗我只是简单的翻阅了一下,并未仔细查看,不过为他们平反昭雪的事情,就要有劳文大人了。”
文垣红着眼眶接过卷宗,粗糙的手微微颤抖的翻开卷宗第一页。
燕历三年八月十五,南江城西街文元氏及其女离奇失踪,三日后于城外西郊寻获,二人均死亡。
经审理,最后结果为他杀,但凶手一直未抓获。
文元氏年三十,其女文星年十四,文垣之妻、之女。
燕历三年八月二十五结案。
当年这桩案子,被林立诚以文垣是死者家属为由,取消了他的审理之权,一连十日的审理,文垣一次也没有参加过。
最终他得到的不过是一纸判决书,和妻女已经开始腐烂臭的尸体。
事情起于文星的生辰,终于文垣和妻子相识的日子。
何其讽刺。
“我认为,这卷宗里冤假错案的受害者,几乎大多都能在那上百具尸体里找到,只不过时间悠久,人已枯骨,若真的想对的上,怕是难事。”
文雅嘶哑的声音响起:“下官有办法,三日之内,下官定平复所有的冤假错案,还逝者一个安息,还百姓一个公道!”
事情谈到这里,南江城官员的腐败已经昭然若揭。
从押送林立诚等人进城开始,南江城已经开始天翻地覆的变化。
城主府、刺史府被清剿了三天,连同太守府在内,同样是三天三夜没有关过门。
不论是白天晚上,巡逻的官兵都没有停歇,百姓总有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
夜深人静,宁瑶带着芷兰前往南江城地牢。
以前的地牢关押的都是平民百姓,而现在却成了林立诚兄弟的暂时归宿。
地牢里吵吵嚷嚷,女人的争吵声,孩子的哭嚷声传进每一个角落。
宁瑶出现的时候,地牢整个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