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希荞捂着鼻子，肉眼扫过烘干室。
满地的茶渣混在狭窄的室内，因为常年烘干的原因，这里温度很高，闷热状态下的霉味很重。
“我t，怎么还有人这样制茶”厉程煜看向一处，忍不住爆粗口。
安希荞顺着视线望过去，胃里翻江倒海。
一个大爷光脚踏筛子，那乌黑脚趾盖里带污泥，脏兮兮地用脚搅和茶叶，他本人还没有察觉，一边搓脚拌茶叶，一边抠鼻屎。
俩人甚至清晰地看到有鼻屎掉进茶叶堆里，混入其中。
“他这是在揉捻？”
茶叶揉捻是通过利用外力作用，使叶片揉软变形，卷转成条，体积缩小，且便于冲泡。
但拿脚揉捻就另当别论。
“走，赶紧出去。”厉程煜脸色铁青，他一想到之前自己赞不绝口的茶叶是经这种方式出世，隔夜饭都要吐出来。
安希荞连忙跟出去，就算她定力再好，也受不了烘干室里那股味。
也不知道那群茶农是怎么做到处置坦然。
“真是绝了，那可是茶叶啊，怎么能呕。”厉程煜恶心到浑身起鸡皮疙瘩，毕竟他从小生活优渥，根本没见过这阵仗，所以格外受不了。
出了烘干室，安希荞反倒是好受点了，她拧开一瓶水递给厉程煜，语气试探：“其实客人也不知道制茶过程，很多企业的供货渠道都有卫生问题，厉总大可不必放在心上。”
“这怎么行，茶叶属于食品类，如果后续出现卫生问题，会影响企业形象，这对我们来说可是巨大损失。”
厉程煜脸色一沉，思索片刻道：“现在宣传包装已经发布，月底就要供货成品了，临时换供货渠道，怕是有些着急。”
最主要的是，他们备选的供货渠道也都差强人意。
“哎，真是麻烦。”厉程煜捏了捏鼻梁，今天他只是临时起意，想带着安希荞来茶田约会，没想到老大爷的一双脚直接把他送走。
“其实还有一家符合我们要求。”安希荞想到当时筛选供货渠道时，有一家茶商给她的印象很深，“就是陈氏茶园。”
陈氏茶园是南城的一所茶园，曾承包山头种植茶叶，是老牌茶园，陈氏代代为茶商，早已把茶道的精髓印在骨子里。
“陈氏茶园？我怎么没在报告里看到过？”
“因为他们没有合作意向。”安希荞闭眸回忆着陈氏茶园的资料：“陈氏茶园约占地2700亩，种植的品种有龙井绿茶、福鼎大白、梅占、川茶、黄金芽等。”
“他们的茶农师傅都是陈氏族人，拥有先进茶叶加工设备和1400平方的标准化无尘生产车间。”
可以说陈氏是家族产业。
“我听说这种家族产业的族规很严格，应该不会出现卫生情况。”厉程煜又想起刚刚老大爷脚气味的茶，恶心地浑身不得劲，“他们为什么没有合作意向，问题出在哪里？”
“他们派人传话不跟洋鬼子合作。”这也是安希荞对这家茶园印象深刻的原因。
厉程煜的嘴角抽搐，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因为这个理由被拒之门外，再说他也不是洋鬼子！
“眼下也没有更好的选择，你去试试这家茶商。”
“好。”
两个人走在茶田夜路，静谧的气氛让厉程煜频频侧头看安希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