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裕白双手蒙住眼睛,到现在仍然不能完整地听完母亲的述说,想到为他去死的莲君,肝肠寸断!
“我真的不该听信她人啊,说她是青楼女子,一直缠着裕白,叫裕白不得安生!我便自作主张……直到事情无法挽回时,才知道这个女子已有齐家骨肉!女娃儿手带翡翠手镯,那是我家祖传珍宝,身上还裹有手帕。”
宛荣语不成声地说:“那……后来怎么……”
齐裕白说:“那是莲君的丫鬟清荷,冒死拦住轿子,抢下了孩子。可是,她哪里敌得过追兵呢?就这样,她也倒在血泊之中,孩子不知去向……”
像在听一个天方夜谭,德王夫妇面面相觑,沉痛不已。从将军母子的述说来看,他们的女儿如烟已可以确定,是将军之女!
大家都非常震惊,包括屋顶的一个人影!原来,那个如烟就是裕白的孩子啊!自己真笨啊,怎么就没调查清楚呢?为什么不知道他们已经有了一个孩子?如果知道,她是不会让她活到现在的!
她气得差点出掌,一想到现在是在人屋顶上,才作罢。
“自这件事后,她们母女时时进得梦来,我夜夜不能入睡,失眠困扰,百病缠身,最痛心的是从此母子离心,裕白万念俱灰,情愿战死沙场,也不想重回故土!这些都是我造成的,是我的报应啊!我来日不多,希望在有生之年能找到那个孩子,让我到了九泉后,好给莲君一个交代……”
一席话说得大家都唏嘘不已!
“德王,家中可否有女儿的画像?”齐裕白急道。
“哦,当然!”德王说完,吩咐下人取来。
不一会,画像拿到客厅!齐裕白扶着老夫人,几乎是同时惊叫起来!
这简直就是莲君啊!如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
齐裕白双手紧紧抓住德王的手,腿一软,跪了下来!
“德王!我……一言难叙我心头感激!你们夫妇对我孩儿的再造之恩……我……”
德王慌忙扶起将军,说:“将军,快别这样!请起请起啊!”
宛荣哭了,不停地擦拭着眼泪:“将军为什么不早来?烟儿她就是为了寻找亲身父母而离家的啊!”
“我和额娘也一直在寻找啊!可是找的方向完全是南辕北辙了,要不是这张纸……”
突然大家才想起这张纸来,这才是至关重要的呀!刚才大家都那么激动,差点忘了。
宛荣急忙问:“将军,这张纸是谁写的?能给我看看吗?”
齐裕白忙递了过去。
“将军……二夫人……翡翠手镯……手帕……”
“天上凡间何所似,相思最是梦里人”
……
宛荣瞪大了双眼看着,正想说着什么,旁边,齐裕白继续说:“写这字的人,是一个揭榜为我额娘治病的男子”
“男子?”宛荣的心一下子跌进了深渊。
德王还比较沉静,问:“怎样的男子呢?多大年纪?什么打扮?”
“十七八岁年纪……”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不再说话了,都震惊地看着齐裕白,连齐裕白自己也怔住了!
十七八岁的年纪?天啊!
老夫人忙说:“我也觉得啊,虽然是一个男孩子,但非常奇特呢!”
德王再问:“什么奇特?”
“刘海非常长,看得出是故意的,因为那半边脸上有一道可怕的伤疤!”
突然,宛荣捂嘴惊呼,打断了老夫人的话,大喊:“是我们烟儿!德王,你看,是我们烟儿!”
德王忙走上前来,顺着爱妻指给他看的,只见上面写有四字:如梦如烟!如烟!就是他们的如烟了!
他激动地握住宛荣的肩膀:“这下好了!找到了,确实是我们烟儿没错!”
齐裕白和老夫人也激动地对视着,原来,那四个字,是指名字的意思!如烟,是他女儿的名字啊!
原来住在他家这么久的何来就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如烟啊!难怪他虽然女扮男装,甚至有那么可怕的伤疤,对他仍然感到那么亲切?画室里补画;跟雪花那么亲昵;茉莉花茶……难道真的是父女天性?血浓于水?
齐裕白一再回忆,心里不停地懊恼,跟女儿近在咫尺,怎么就没有认出来了呢。
四个人激动万分,宛荣不断地问着老夫人,如烟进府的经过,和每天的生活。
德王也激动地跟齐裕白交流着何来进府的一切!
屋顶上的人听到最后,冷汗涔涔,要不是在这里偷听到,打死她也不会相信会有这天下第一奇特的事情生!
十多年前纵容老夫人杀掉的仇人之女,竟然跟自己生活在同一屋檐下!真的是无语了!她的眼里射出无比狠毒的光,不再听下去,悄然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