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染衣抓住他的小臂,声音不大,似乎在压抑着什么。
“你也要珍重自己。不然我会,会……”
东方静静地听着,清楚的看到她停顿时一瞬间的恍惚。
是想到曾经了吗?
“很难过。”她掀起羽睫,蓦地与他对视。
这几句的语气其实并未起什么波澜,是她故意压住自己的情绪表现出来的平静。
她怕自己表现的太过了会显得太不懂事。
东方抬起手,指尖轻轻拨过她额角的碎,连呼吸都放的轻了。像是在抚摸一件易碎的藏品,极其珍惜所以小心翼翼。
“我是东方。”他看着听到这句有些茫然的白染衣,轻声道:“是你的爱慕者,不是你曾接触过的任何一个身份。我不会以朋友的方式对待你,也不会以你曾经亲人的方式对待你。”
我不是来填补你曾经亲情和友情空白的替代品。
“你能将这份感情分类的对吗?不会将它错认成前辈对晚辈的教诲或是朋友对朋友的关心,甚至是你亲人对你的疼爱。”
“我没有……”
“那你能告诉我,那日在船上为什么你看着我的眼睛会觉得害怕吗?”
白染衣懵懵地看着他,他分明温颜轻语,可自己却下意识想要躲避。
东方无奈道:“你看,就像现在这样。”
“我……”白染衣低下头,不知该说些什么。
可她知道自己并不是东方以为的那样,她并没有混淆过爱情和其他感情。她是喜欢东方的,这点她很清楚。
但是她为什么会躲,为什么看到他的眼神会不自觉的联想到阴暗的地方去,她自己也搞不清。
见她有些慌乱,东方安抚性的笑了笑。却在她的沉默中略显狼狈的收回了牵着她的手。
“我会照顾好自己,你也要。”他还是放弃了这个话题。
可白染衣不想就这样让他误会,他收回手的那瞬间就像从她心里也挖走了一块。她敏锐地觉得,如果自己不做些什么,他就会离开了。
就像着急证明什么般,白染衣牵回他的手,指尖交叉握紧。上半身向前倾去,用力吻住他的双唇。
他们之间存在的问题太多了。两人都是初学者,顾虑的太多害怕的太多。似乎迈出那一步后就被抽走了所有的信心和勇气,此后的每一步都如履薄冰。
怕对方走又怕对方不敢走,想留住她又怕禁锢住了她。
东方左手扶在她的脑后,右手紧握着她的,呼吸急促又灼热。欲望在吻中被挑起,愈演愈烈。
压抑、克制、隐忍。
大火蔓延到眼角眉梢,留下一片情红。火星不听话的跳跃飞溅,点燃了一片又一片。
两人的呼吸都乱了。
在理智的弦将要崩断的那一刻,晴天霹雳般的回醒将东方泼了个冷透。
他松开了些,抵着她的额头微微喘息。白染衣抬起迷蒙的双眸,双目有些失焦的盯着他。呼吸声在外颤抖,心跳声在内擂动。
理智被生拉硬拽了回来。东方吻了吻她的眼睛,缱绻的转到她的鼻梁、鼻尖,然后亲了亲她的嘴唇,最后拥抱。
他并不好受,但他必须按压住自己的占有欲。
他不想让她感到害怕。
白染衣是一只好不容易再次飞翔的鸟,他想做能让她心甘情愿栖息的林,而不是禁锢她的笼。
什么都没解决,什么都能横在之间。现在的亲密就是饮鸩止渴,越沉迷就越危险。
他不想看到分崩离析的那一刻。
等毒解了就告诉她自己的真实身份,届时是走是留他都不会强求。
至于现在……
现在就当是自己中了毒需要她的关心吧。
未免太过自欺欺人,东方在心里自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