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溫熱的手指忽然隔過來,擋在了她唇邊,唐時玥一怔偏頭,就見祈旌一手執著酒碗,一手伸過來,想要抄過她的酒碗,動作不容置疑。
唐時玥一時頑皮心起,就在他手指上輕輕嘬了一下。
祈旌動作一僵。
剛接過的酒碗失手滑落,他動作極快的伸手一抄,就把酒碗接在了手裡。
這動作,真的帥到她了。
尤其他的手就在她眼前,她清清楚楚的看到了他的動作,少年手指修長,微微翻腕的時候,有種格外矯健優美的感覺,特別蘇,特別撩。
下一刻,他把碗裡的酒倒進了自己的碗中,把碗擲回她手裡,那動作,多少有點兒……氣急敗壞。
小孩兒這麼不經撩,真的有點可愛。
兩人這點小動作,唐四叔和周娘子完全沒有察覺,兩人以一種極其認真,極其鄭重的動作,一點一點,慢慢的喝了碗裡的酒。唐四叔眼中含淚:「成了!成了!翠萍,這酒真的成了!」
他激動的叫出了周娘子的閨名,周娘子輕輕啐了他一口,紅著臉低下了頭。
見他們如此鄭重,唐時玥覺得挺不好意思的,於是立刻也嚴肅的道:「對!這一次真的成了!」
裝!看眼前的小娘子一臉嚴肅,大眼睛眨呀眨的,祈小郎默默的別開了臉。
唐四叔處於亢奮狀態,四人挽袖子就開始幹活。
五瓮酒,合計下來一共濾出接近二百二十斤酒,濾出來酒液清亮,毫無雜質。
其實要依著唐四叔兩口子,他們還想再多濾一些,唐時玥勸他:「四叔,咱們如果想做大,就一定要注重品質,清酒就是清酒,一清到底,不要有什麼渣滓,再說了,咱們的酒與旁人不同,若有渣滓,叫人家猜出咱們是用什麼泡的,那就不好了。」
這話倒是說進唐四叔心裡去了,幾人忍痛把餘下的酒液放棄了。
他們商議好了,只賣十斤壇和兩斤壇的,最後裝了十斤壇十二壇,兩斤壇四十壇,餘下的,則是單獨裝了,到時預備著叫人嘗嘗。
這裡頭只有祈旌算是文武雙全,唐四叔雖然識字,但是寫是不成的。於是就由祈旌裁了紅紙,寫下了「福壽固元酒」五個大字,一一在壇上貼了。
唐時玥在旁邊幫著裁紙,一邊道:「等我們回頭看有沒有機會結識個大儒,叫他幫咱們寫一個。」
這是嫌他寫的不好了?
祈旌看她一眼,唐時玥無辜的回看,他就把筆一擲,不再寫了。
唐時玥稀奇的瞥了他一眼:「這還帶罷工的?我說找個大儒,是要借重他名聲,又沒說你寫的不好。」
祈旌不說話,唐時玥看唐四叔和周娘子沒注意,於是果斷甩掉節操,過去拉了拉他袖子:「阿旌哥哥,是我說錯了,莫要生氣,阿旌最好了!」
祈旌微微一僵,一把抽開了袖子,看都不敢看她,紅著耳根疾步走到了桌前。
這小娘子,怎麼能這樣!這樣親近稠密的話兒,張口便說!說完了,就好像什麼都沒做過一樣!
怎麼……怎麼就能這樣呢!他筆都在抖,一下子寫污了一張,唐時玥還沒說話,他就面無表情的揉了,冷臉道:「離我遠些。」
唐時玥忍笑哦了一聲,就跑去給唐四叔幫忙了。
第二天一大早,四人就跟著騾車去了鎮上。
小酒坊這麼多年,一直是賣給鎮上的雲來酒樓的,鄉下人也不在意什麼「服務態度」,即便楊掌柜為人刻薄,說話難聽,唐四叔也不怎麼在意,他一直覺得他們跟雲來酒樓是老交情,所以仍是先去了雲來酒樓。
楊掌柜一見他們進來,就是滿臉的不耐煩,斥道:「你們怎麼又來了!我說了多少回了,不要你們的酒了!」
唐四叔點頭哈腰的陪笑道:「咱們這回弄了一個鮮酒,您老先嘗嘗,要是嘗著好……」
他還沒說完,楊掌柜就打斷他:「行了行了!誰稀罕你們的鮮酒!趕緊出去!別死皮賴臉的!咱們今天有貴人,你再糾纏,衝撞了貴人,腿都給你打斷!」
唐四叔急道:「掌柜的,咱們的酒……」
「行了!聽不懂人話是吧!夥計!趕緊把這些人轟出去,別踩髒了咱們的地!」
幾個夥計趕緊過來,直接把他推了出去。
唐四叔抹了把臉,有些懊惱。唐時玥之前就見過楊掌柜刻薄的嘴臉,倒不覺得意外,她皺著眉頭,忍了忍還是沒忍住,道:「四叔。」
第o64章談生意
唐四叔轉過臉來,有些茫然的看著她。
唐時玥正色道:「做人,做事,腰杆子都一定要挺起來!你要記住,上趕著不是買賣,咱們這酒,獨一無二,到時候有的是人來求咱們,而不是咱們求著他!即便不是如此,做買賣,也永遠不要覺得矮人一頭,否則的話,就是擎等著人家占你的便宜。」
她放慢了聲音,一字一句的:「心中可以有籌謀算計,但氣勢絕不能弱人,你裝也要裝個氣定神閒出來,如此,才有同人平起平坐談生意的資格。」
說完了這話,她神情一收,又成了那個軟萌甜的小娘子:「四叔,論理我是小輩兒,這話我不該說,您莫要怪我才好。」
唐四叔急搖頭道:「怎會,你說的有道理。」
唐時玥含笑接過了他手裡的罈子:「那我試試,您瞧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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