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氏呼吸有些變化,顯然動心了。
唐時玥頓了一下:「而反觀這邊,那唐永富,快四十的人了,看著足有半百之數,又老又丑,頭髮也不知有多久未洗,面上頸上灰垢滿布,他就是一個齷齪的鄉下老漢,等你將來發達了,拿他當車夫尚且不夠格,你到底看中他什麼?咱們村這鄉里鄉親住的密,哪裡沒有隻眼睛?但凡走漏了一點風聲,何氏那般孔武有力,一抬手就能打死你,奶奶那是什麼脾氣,更是不用我說,你就算僥倖逃得一命,也免不了一個浸豬籠的命運……」
黑暗中,她眼神冷漠,言辭卻似乎極為溫柔誠懇:「我著實想不出,你拋下這般大好前景,來跟這麼一個猥瑣村漢廝混的緣由,你當真不覺得噁心麼?」
她在黑暗中撐起身來,俯視著她:「阿娘,你聽好了,咱們有銀子,有米有面,過的好好的,而且會越來越好!我不需要你舍什麼名聲。你再這麼輕浮,就是安心要毀了我們全家,那我也只能讓我阿兄請了族長,代父休妻,將你逐出族中,好過將來被你連累!一家子萬劫不復!」
軟硬兼施,汪氏也不知聽進去了多少。
唐時玥在黑暗中靜靜的躺著。
今天她旁敲側擊的問了一下,這兒是一個她沒有聽說過的朝代,大晏,開國已有百餘年,明延帝已經是第六個帝王……而歷史從大唐之後就變了,大唐只有不到二百年,也從沒有過武則天,這就意味著,她所知道的歷史全都用不上了。
但這也不重要,沒爬到那個高度,知道什麼都沒有用。重要的是,她要在這個地方把日子過好。所以,不管唐時嶸學問真好假好,現在都必須給汪氏畫個大餅出去。
但是,今天是她最後一次因為這個勸她了,要是她再改不了,整那什么半推半就掩耳盜鈴的,她絕不會再跟她費什麼口舌。
而是,要採取些措施了。
第二天一早,唐時玥央了周娘子,請了三個相熟的村里婦人過來,每人每天十文錢的工作,請他們緊急幫他們家人趕一身衣裳出來。
這個理由,合情合理,並不會叫人多想。
家裡每個人都是里外兩身,汪氏的外裙要繡花肯定自己做,唐時嶸的外裳也要多加點工夫,其它人,手快的一天就能做一套,加上被褥,也就是說,請來的三個婦人能在家裡待三天。
唐永富這種偽君子,絕不敢在這種時候上門,足夠她做些什麼。
她擔心的還有另一著,孫婆子要是聽說了十兩銀子的事,肯定要過來鬧一鬧的……有唐永明的事情壓著,她不敢大鬧,這時候家裡有幾個外人,也是剛剛好。
此時,鬼宅門口,背著弓箭的少年微微皺眉看著她,似乎想打聲招呼的,但唐時玥一路走一路沉思,壓根兒就沒看到他。
唐時玥上了山,就開始往沒人走的地方拐,然後找了個沒什麼人跡的地方,就開始設套索。
設套索,是為了捕獵野兔,這個她只在小時候拍戲時設過幾次,已經有些手生了,而且那時候是在雪中設的,要找兔蹤很方便,搬到這種草地上來,也不知道有沒有用。
她兢兢業業的用買的鐮刀,斬了幾根繁茂的樹枝,先堵住了路,然後再選一個粗壯的,y形的樹枝,用藤套了個索子。
按兔子的習性來判斷,被轟起來的兔子,一般都是按封閉曲線逃跑,繞一圈回到被驚的地方,然後進入這個套索,這繩扣她是特別學過的,野兔進去之後只會越套越緊,一直到勒死。
唐時玥費了一上午的工夫,才設了四個,整個人幾乎要累癱了,才往旁邊一坐,就聽一個聲音冷冷的道:「你這個不對。」
唐時玥嚇的尖叫了一聲,整個人往前一撲,雙膝跪到了地上,疼的眼淚都要下來了。
下一刻,她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這聲音是誰的,一時間簡直是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
她咬著牙根,緩緩的回過頭,始作傭者的少年,完全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只平靜的看著她:「你這樣不對,抓不到兔子的。」
他手在空中劃了個圈:「獵兔子,先要做的就是選對獵場,下一步才是尋蹤,你這兩樣都沒對……這個位置,沒有兔子活動過的跡象。而且你這樹枝擺的位置也不對,倒是選的樹枝和索子做對了,否則我都看不出你是要獵兔子……」
唐時玥簡直要被他氣樂了。她打斷他:「小強子!」
他一愣,然後才想起來,她上次好像說過,要叫他小強子的,薄唇便緊緊抿了起來。
唐時玥冷笑道:「你叨叨起來沒個完,好像挺厲害的啊?那我倒想問問,你抓到過幾隻兔子?」
他愣了愣,眉頭一皺,別開頭。
唐時玥本來只是隨口挑釁,一看他這個表情,就不由得挑了挑眉:「所以說,你這麼好為人師,捕獵的道道一套一套的,不會是從來沒抓到過野兔吧?」
不,他當然抓到過,只是極少……極少……
第o16章村草的老婆粉
唐時玥繼續戳刀:「所以,小強子,你就是一個紙上談兵的吧?會套索,但沒套到過兔子,會設陷阱,卻沒抓到過野獸,就靠著弓箭賣賣死力氣吧,還經常碰到那種煮熟了的……不對,射中了的獵物又跑了,或者打了小的出來老的,打了一個跑來一群這種事情,到最後只能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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