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頭小子也行,對小暄好就行。
他看得出蘇幸川有隱情、在賭氣,可是小暄好像沒看出來,但他不打算指點迷津,感情的事旁人也只能點到為止,說透就沒意思了。再者說這層窗戶紙已經將破未破,如果兩個人還看不出來,那只能說明他們沒有緣分。
他叮囑服務員把門關好,不要進去打擾裡面的客人,離開時不忘說:「那琵琶蝦給我打包一份帶走,聞起來還挺香的。」
門被輕輕關上,餐廳走廊的腳步聲瞬間消弭,包間裡更加安靜。
李暄的一聲「討厭你」就變得格外清晰。
李暄總是有很多口頭禪,每一個口頭禪都可以包含好幾種情緒,要蘇幸川來判斷。
「又討厭我了。」
蘇幸川無奈地笑了笑,「除了討厭,你還有其他的話要對我說嗎?」
「眼光差。」李暄冷冷地說。
「什麼?」蘇幸川沒聽懂。
李暄卻不願意再重複,用濕紙巾慢慢擦乾淨手,然後拿起筷子夾了一顆蝦仁。
蘇幸川後知後覺,終於反應過來。
「你說謝良?」蘇幸川笑了一聲,「憑什麼說我眼光差?我覺得他挺好的呀。」
李暄臉色更難看。
「他性格好,不會無緣無故發脾氣,做事還勤快,也不會天天使喚我,長相吧,只是和你不是同一個類型,也不能說人家不好看,」蘇幸川故意刺李暄,說完還轉頭看他,壞心眼地問:「你覺得他不好?不好在哪裡?」
李暄的眼淚差點就要奪眶而出。
蘇幸川的話像針一樣往他心上扎,他以前恃寵而驕慣了,從不覺得自己的嬌氣賣乖無理取鬧會惹蘇幸川的煩,後來分手了,每每回想起那四個月的時光,都暗自後悔:他不應該太欺負蘇幸川,搞得分手之後回想這段感情,他都記不起他為這段感情付出過什麼。
他一直在享受,他怕蘇幸川因此恨他,遇到更好的人,然後遺忘他。
他越想越難過,胃裡不停泛酸。
「喝點熱湯。」蘇幸川察覺到他微微皺起的眉頭,於是適時地提醒:「哪裡不舒服?」
「不要你管。」李暄扭過頭。
蘇幸川給他盛了一碗熱騰騰的雞湯,放在他面前。
李暄被熱氣熏得眼眶更酸。
「今天做了幾台手術?」蘇幸川開始沒話找話,以前他可以和李暄談天說地,現在只能聊工作:「你是只有星期三和星期四去門診嗎?幾點吃午飯,是不是一個下午都沒吃東西?」
蘇幸川說完,李暄才覺得餓。
隨之而來的還有委屈。
李暄沒有吃零食的習慣,以前蘇幸川下午的課多,有時候最後一節課上到五點半,他怕李暄等得肚子餓,就會在李暄的兜里塞兩袋餅乾,李暄也不愛吃,實在餓得受不了了才撕開吃兩片,然後兇巴巴地給蘇幸川發消息:[好干,我的嗓子被堵住了,蘇幸川你完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