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沒多久,感覺怎麼樣?」
全身知覺在緩慢復甦,痛感一點點具象化,蘇幸川習慣性地抬了一下腿,酸脹感瞬間匯聚到下半身,痛到蘇幸川差點喊媽。
「靠——」
「這麼疼?」
蘇幸川倒吸一口涼氣:「你說呢?」
謝良噗嗤一聲笑出來。
蘇幸川剜他,他就閉了嘴。
「對了,我本來以為你那個小男朋友是冰美人,結果是小辣椒啊,中午你出來的時候我迎上去跟他打招呼,他一句話沒說,一扭頭就走了,」謝良想了想,描述道:「那樣子……和那個中晉的徐正東如出一轍。」
「他就那樣,不愛搭理人。」
「我怎麼著也算病人家屬吧。」
病人家屬?
「誰說你是病人家屬?」
「護士啊,今天可是我和護士一起把你推回來的,當時你前男友還沒走呢。」
「護士喊你病人家屬的時候,他也在?」
「他剛走,不知道聽沒聽見。」
這倒挑起了蘇幸川的好奇心,蘇幸川問:「你說他一看到你就扭頭走了?」
「對啊,兇巴巴的。」
還是有點在意的吧,蘇幸川想:只有在意才會有反常的舉動,要是不在意,那他們不過是最普通的醫患關係,有什麼值得兇巴巴的?
在意就好,蘇幸川心中竊喜。
*
李暄一直沒出現,蘇幸川躺到晚上才吃飯,點了一份營養餐,自己坐起來吃。
小護士問他:「蘇先生,你一個人?」
「是啊。」
「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嗎?」
蘇幸川笑了笑,「沒有,我挺好的,多謝你關心,李醫生……他在忙嗎?」
小護士看了眼時間,「李醫生應該下班了吧。」
「下班了啊。」蘇幸川略有些失望。
也是,七點半,該下班了。
因為坐起來時拉扯到傷口,蘇幸川痛得喊來護士給他打了一劑止痛針。藥效發作之後他就躺在床上發呆,先是想工作上的事,想那個該死的中晉徐正東到底什麼時候簽合同,漸漸的,思緒蔓延,又開始想李暄。
想他倆的第一次見面。
其實蘇幸川不覺得自己是天生的gay,他清晰地記得中學時代他是喜歡女生的,有女生給他送情書,他並不覺得牴觸。在遇到李暄之前,蘇幸川從來沒考慮過取向問題。
蘇幸川堅信,是李暄把他掰彎的。
第一次見面是在一條狹窄昏暗的巷子裡。
那天傍晚,李暄被幾個小混混圍著,其中帶頭的那個揪著李暄的領子,狠聲質問:「不長眼的東西,你撞到我們雷哥了,知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