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他,这个道士。”
一个微胖的大娘义愤填膺的对着元睿一指,大声嚷嚷道。
“那个小孩根本不是他的女儿,二人长的半点不像不说,那孩子之前都高烧了,他都不带她去看病,狠心的很!”
“就是,这人贩子太猖狂了,就是借着道士的名义,到处拐小孩,大家千万不要被他给骗了!”
呛声的是另一个干瘦的村姑,元睿定睛一看,这不就是之前在城门口排队时聊天的那两个农妇吗?!哪里招惹到她们了,怎么还报官了?!
衙役闻言凶狠的面容一拧,二话不说便冲了过来,毫无听元睿辩驳的打算,那架势似要将元睿当成犯人给直接压走。
“你们误会了,我不是人贩子,她是我的徒弟。”
元睿连连罢手,不小心将新烛滚落到了地上………
那场面……真是越描越黑……
元睿老手一抖,连忙弯腰抱起新烛,拍了拍她身上的灰尘焦急的解释道。
“她烧是因为心魔,需积德攒福方能消退,药石是无用的,若是你们不信,你们看看现在的她,是不是已经好多了。”
微胖大娘将信将疑的凑过去,摸了摸新烛的脑门儿,现她竟真的退烧了,便回头疑惑的与干瘦的村姑换了个眼神,狐疑的说道。
“还真退烧了……”
元睿见她是个公正之人,心中便猜测此二人兴许是路见不平的热心肠,想着孩子可怜才报官的。
他抬头瞥了一眼在一旁虎视眈眈的刁蛮农妇,心中长舒出一口气。
她们不是一伙儿的,这便好办多了。
元睿在内心酝酿了一下,再一抬头他浑浊的双眼里已擎满泪水,但他尤做坚强的憋了回去。
男儿有泪不轻弹!
“我徒儿先天薄命厚福,原是富贵人家的早夭之女,缘分使然拜我为师,即入我门下,我岂能见死不救?!
故贫道带着她云游四海,为她积德攒福,多年来已略有成效。”
元睿掰了掰新烛胖到都是肉的包子脸,将她睡成猪样的面容对准大家。
内心疯狂呐喊,乡亲们看看呐!看看劳资把她都养成猪了!人贩子难不成卖孩子还论斤卖吗?!论斤卖都抵不上自己的那些天材地宝啊!为了骗她多吃点,劳资都把宝贝磨成粉当佐料配烧烤了!
果不其然,半晌后他便听到人群中有人窃窃私语,嘀咕着人贩子不大可能会将孩子养的这样白胖。
殊不知新烛正是吸收好的年纪,没准儿吃空气都能吃胖……
见气氛已经烘托到这了,元睿悲情的吸了吸鼻子,自责的叹息道。
“贫道半生孤寡,未及人父,对孩子照顾多有不周,让诸位见笑了。”
此话一出,周遭都沉默了。
原本要来抓他的衙役都顿在原地感慨叹息。
元睿略微勾起唇角,心中为自己赞叹一声。
不愧是我!
便慢悠悠的收拾了算命幡,打算背上新烛离开这是非之地。
“慢着!”
平地一声吼,先前来算命的农妇哪儿能就这么轻易让他离开,当即便骂道。
“骗子最是擅长巧言吝啬!诡谲辩论!
大家不要相信他!他就是个行骗的江湖骗子!今日他会在街市里头算命行骗,保护准明日便要挨家挨户的卖护身符了!
你们没看到吗?!他给每个人算命都是大凶!
我看他就是危言耸听!散播谣言!”
元睿不由瞪大眼睛,为她的想象力丰富点赞。
这是自己脑补出一个世界了呀!
自己什么时候散播谣言了?!什么时候危言耸听了?!算出来就是大凶难道还不让人说实话了吗?!
胡搅蛮缠!危言耸听!刁民!这才是刁民!!!
可散播谣言一事的确会引混乱,府衙向来对此重视的很。
原本有些心软的衙役们瞬间又板起了脸色,本着宁可抓错不可漏过的工作原则,沉声喝道。
“你,就跟我们走一趟吧!”
“………”
元睿沉默的立在原地眉头紧皱。
府衙能关押嫌犯的也只有牢狱,那里即便没有阴雾蝠,也阴气极盛,怕是新烛………
“且慢!”
此时,一道疏朗的声音自人群外响起,一身月灰华裳的青年男子文弱却坚定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