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不能往深处想。
她的指尖原本在边缘,此刻竟不自觉上移了两分,很快她就意识到自己动作的不妥,生硬地将手收回,站了起来“好了,我去画画。”
周琅心里七上八下,十分不安。
过了几秒才听见纪绣年说“那我把暖气关了”
这么短的时间内,她已经把衣服换好了,短裤换成了长裤,吊带外直接套上风衣,她正低头系风衣的带子。
对刚刚的一切全然无所察觉。
“嗯,关吧。”
这幅画比上次的更好。
很长一段时间来,周琅苦于既不想看人体画像的画册,也不愿意找模特,所以这成了她的短板,始终无所寸进。
现在是彻彻底底的,解决了这个难题
她画画,纪绣年就在旁边看着,也不打扰她。
只是刚才那种感觉似余韵未散,她看一眼周琅,又垂下了眼。
不许瞎想。
她告诉自己。
等会回去就洗澡嗯,还要记得换衣服。
等今天的时间到了,周琅把画卷起来,照旧没给她看“我不会外传,你放心。”
这次她说不出来要烧掉的话了。
宿舍室友都不在,晚上周琅刚在床上躺下,又下了床,去拿今晚画的画。
是真的好看。
不是她画功好,而是人长好看。
她盯着这幅画久了,久到产生幻觉,甚至觉得纪绣年就在她眼前,依旧轻挽碎,眉眼宁和地看着她。
她入了魔般的,将这副画捧在手心里,唇瓣在上面映了一下。
就这么一下,所有幻象消散,神志重归。
她怔怔看着画纸上留下的唇印,低语喃喃“周琅你疯了吗”
可她自己疯,不能拉着纪绣年陪她疯。
下一周,周琅请假,没去上课。
但请假并不是长久之计,能请一次两次,不能每节课都请假。
新的一周,周琅正在愁怎么避开纪绣年,可她刚出去,就看见纪绣年站在宿舍楼下,站在那棵高大的梧桐树下,静静地看着她。
纪绣年朝她走过去“一起去上课吗”
她不问她上周为何请假,只直接邀她今天一起去上课。
一见到她,那些暗自坚定的决心都再无用处。
周琅说不出不字“好,去上课”
“你的书呢”
“哦,我回去拿。”
她转身往回跑,是个十足的冒失鬼。
纪绣年忍不住笑了笑。
原本紧握的手轻轻松开。
真好她还怕,怕周琅是忽然厌倦了她。
这似乎只是个小小的意外。
周琅依旧跟她一起上课,放学后跟她一起吃饭。
可又有哪些地方不对。
有时纪绣年偏过头,正好看见周琅盯着她看,下意识朝她一笑,周琅则怔怔地看着她,忽然侧过脸,数秒才转回来,笑意里有歉意。
又或者是在球场,周琅在打球,她买了水过去看台上看她,捡球间隙周琅看见她,忽然站在原地不动,被裁判吹口哨催促立刻球。
这个年纪的女孩子都是敏感的,这些细微变化根本逃不过她的眼睛。
有好多次,纪绣年想问问她,却又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