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短暂的沉默后。
纪绣年轻声说“是。两次。”
周琅忽然想清楚很多事情一些莫名的,她不曾理解的话,以及她后来说段嘉如的事情时,纪绣年为什么那么轻描淡写地说知道。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来过。是什么时候”
心里明明有了预感,却不敢面对这么冷酷的真相。
“第一次是我们分开的两年后。我见到你结婚。”
周琅哽住了,说不出话来。
明明机场的播报声那么嘈杂,可那人的声线清楚分明,异常平静“我在教堂的最后一排,看见你穿了婚纱。”
周琅一怔“年年”
明明以前她说过要穿着婚纱娶的人,是她啊。
可偏偏纪绣年的语气还是非常平静“后来你们互换戒指。我我就走了,在你家路灯下站了很久。我等不到你。”
她越平静,周琅越觉得自己的心就揪住了,她只能问“那第二次呢第二次是什么时候”
“第二次,我我出了一个小小的意外。嗯没有死。只是,回忆走马灯般闪过,最后只剩下你。于是我来找你,见到你跟她在一起,我想,你应该过得很好。”
纪绣年说到最后,轻轻笑了下“我没骗你。这里让我很难过。”
会让她回想起那段痛苦的、麻木的时光。
会让她想起,曾经约定的永远是如何破碎的。
她是那个被抛弃在原地的人,沉浸在往日的烟波里,宛如溺水在漆黑海底。
周琅说不出话。
眼眶酸,泪珠滴落。
难怪她会说这里让她很难过。
怎么可能,不难过呢。
这一刻她终于理解她的抗拒,理解她的沉默。
理解她的安全感匮乏,因为这是她从未给予她的。
这么多年被抛在原地的人,是她才对啊。
所以纪绣年昨晚会问,她对她,是否只是不甘心。
周琅哽咽出声。
明明以前她们在一起的时候,她就说过的,在她面前不用骄傲的,要真实的。
可这么久以来,她没有做到不是吗。
那些骄傲的面具,那些掩藏的试探。
纪绣年轻轻叹了口气。
她的声线也是哑的,涩的,像浸满了水的海绵“我”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曾经来过。”
电话那端的呼吸轻轻凝住。
周琅压抑着声音里的颤抖“对不起年年,我很抱歉。”
那时候她被裹挟在家庭变故和爱情破碎的浪潮里,出国,离开故土,整个人像是失去风帆的小舟,没有方向地在浪里逐流。
“我知道。怪不得你”
过了许久,电话那端才传来一阵轻轻的,似叹息般的呓语。
周琅笑了笑,眼泪掉下来“我倒希望你怪我。”
她不想听见她这么压抑地说话,她宁愿听见她大哭一场。
画纸已经被泪珠晕湿。
周琅伸手捂住眼睛,怎么也止不住。
声音闷在喉咙里,没出来。
电话里再度陷入静默。
安静的时间很久很久,久到机场广播重复一遍又一遍,从嘈杂到喧闹,再到嘈杂。
久到纪绣年开口说“如果没有别的事,那就先”
“别挂,”周琅轻声打断她,“我对你,绝非仅是不甘心。”请牢记收藏,&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