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赵政点头,笑道,“每次冈景前辈说话的时候,好像是在说这个名字来着。”
听到赵政再次谈起冈景,静腾眉头紧皱,终于忍不住道,“你对冈景做了什么?他现在人在哪里?为什么联系不上?”
这次,赵政没有再卖关子,而是忽然声音转冷:
“冈景么?人在医院。至于对他做了什么,只是做了和他差不多的事情,让他的手脚骨折,哦,还剃了他的手指甲。”
闻言,静腾的心猛地一沉,下意识地身体往后退;
赵政语气森冷:
“怎么,现在害怕了?”
“当初实施暴行的时候,怎么不害怕?”
静腾几乎要站起来,但是赵政桌下的腿忽的侧踢过来,这一脚又准又狠地踢在了静腾的右脚踝关节上,密闭的空间中传来清晰的骨裂声,静腾的身体猛地抖动了一下,几乎抑制不住地闷哼出声。
静腾的眼瞳睁大,疼痛几乎让他额头沁出冷汗。
赵政道:
“在意识到不对的时候,你没有第一反应离开,是因为你觉得我会因为那件事而对你宽容一点吗?”
赵政的话语如同一道雷鸣一般在静腾的心中炸响。
静腾嘴巴微张,但又因为痛感而无法开口说话。
——踝关节,本身就是极易受损的位置;
再加上赵政用了巧力,刺痛感几乎是持续而连绵地传来——
仿佛一个严重扭伤脚腕的人又被人强制性地拖去冰上滑行一样,静腾即使想要离开,但脚却无法挪动一步。
而赵政的话更是让静腾感觉到被针扎般的痛感。
“我知道你在离开的时候,留下了疗伤的膏药,但那又如何?你和冈景没有什么不同,如果非要说的话,你更虚伪、更懦弱。”
“冈景在实施暴行的时候,你不是每一次都选择了袖手旁观吗?静腾,你跟在冈景身边的时候,是不是时常觉得冈景是个冲动易怒的傻子?而你,只是无可奈何才被迫选择了这一行?”
“在你心里,你认为你和冈景是不一样的人吧?这么想着,才觉得即使冈景出了意外,我也不至于对你实施报复?”
赵政的语极快,每一句,都像一把锤子,猛地敲击着静腾的心。
——在和原身记忆融合后,赵政梳理清楚了更多的事,大部分时间,都是冈景在实施暴行,进行勒索;而冈景身边的这位同伴,静腾反而对原身的态度还算不错,甚至称得上同情。
若是赵政的灵魂没有融入到这具身体,或许原身还会对静腾抱有感激之意。
事实上,原身也是这样做的。
在赵政的脑海中,残存着原身对冈景的愤怒和恐惧,因此,刚才在教训冈景的时候,赵政险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这才出手极重;而对于静腾,原身几乎没什么厌恶或者恐惧的情绪。
但在赵政看来,静腾是比冈景更加恶心的存在。
因为,静腾这种人所谓的一时的同情,并不是对原身的同情,而是为了消弭自己心中的罪恶感。说白了,这种人只在乎自己,不愿让自己沉浸到暴力中,但他们同时也不吝于瓜分暴力带来的果实!
——静腾在意识到不对之后,没有选择立刻逃跑,除了没有把握之外,赵政猜想,另外的原因就在于静腾认为自己或许会感怀曾经他表现出来的善意,不会选择去报复。
这些心思,在擅长玩弄人心的赵政看来,实在是太显而易见了。
农场的火鸡往往会记恨感恩节那天屠杀自己的农场主,却不会记恨每日喂养它的伙夫。但本质上,农场主和伙夫又有什么区别呢?
赵政轻呵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