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夫人和陈二夫人看着差不少岁呢?陈家两兄弟差如此之大?”
林惠兮不比景夏,但是她现在和以前可不一样了,也听了一些传闻。
“这倒不是,一来将军府掌家一事上全压在大夫人身上,自然劳心劳力,二来陈二将军对二夫人是一见钟情,当时钱家也有意结亲,许是要比二夫人大上两岁。”
宋安时点点头。
说话间两人大跨步就跟着丫鬟走进二夫人院子,林惠兮很有做客人的自觉,目不斜视。宋安时的眼睛和主人一样,肆意放纵地扫视整间院子,看到某处时突然笑了一声。
小丫鬟和林惠兮不知所以然,但见当事人不言语,自也不多问。
门口的丫鬟老远看见大夫人身边的红月带着人来,虽不知为何,但不敢怠慢,待听闻两人是想见二夫人后面露难色:“红月姐姐,夫人近来郁郁寡欢又吹了寒风,这会怕是不能见客。”
红月闻言看向宋安时欲言又止,但宋安时只是眼睛微眯,淡然又强势。
红月呼出一口气,最后垂眼一寻思看向小丫鬟:“说这么多干什么,还不快进去通报,这位可是国师高徒,别在这扭捏矫情。”
小丫鬟眼睛一红,眼里包着两包泪向几人一俯身后转身进去。
红月眉头一皱,宋安时无礼轻狂之举固然让她心下不满,但二夫人院子里的人这般矫情作为也不是一日两日,几番提醒到惹得二夫人诸多不满。
小丫鬟进去不一会就出来了,出来时便不是那副受气模样,下巴都扬起来不少,甚至也不再行礼而是直接道:“夫人睡下了,几位请回吧。”
说完还小声嘀咕似是一点也不害怕别人听见:“也没看见有谁不递拜帖直接进来的,这么无礼。”
红月的脸色自她出来就不好,现下立刻铁青。
正欲上前呵斥,宋安时直接伸手制止,笑了一声后当着屋内众人和门口几人的面狠狠踢上门框,将刚才小丫鬟打开的门踢得大开。
氛围一片窒息宁静,宋安时潇洒一笑:“睡着了?那我叫醒不就好了?”
说完伸出手将小丫鬟推到一边,大踏步走进屋内,红月和小丫鬟没有见过这种事情愣在原地,林惠兮则是冲两人点头,面不改色跟着宋安时进去。
宋安时边进边道:“红月姐姐回去复命吧,二夫人这是心病,看来好不了了。”
宋安时一路进一路有人6续过来拦,她好似看不见,大踏步一往无前,来人她就伸手推开,林惠兮同样,说白了今天这种情况就是一定要见到陈二夫人了。
丫鬟和嬷嬷的呵斥声她们只当听不到,一进内室就和床榻上的陈二夫人对上眼,陈二夫人脸上满是怒容,细看还有些屈辱。
宋安时笑着抚了抚头,朝着陈二夫人微微颔,林惠兮也放下手里的箱子,俯身行礼。
“你,国师大人的弟子原来如此无礼?难怪是从外面回来,没有学到国师大人半分礼数。”
言语之间分明是觉得宋安时玷污了国师府的名号。
“还带着不知从哪里来的人,请二位离开,否则休怪妾身不客气!”
说罢屋子里的人也怒目横对,各个脸上写着“受屈”两个字。
愣完神的红月匆匆跑进来,正想对二夫人说明情况,宋安时已经背着手笑意吟吟地开口:“二夫人,贫道此来可是为了人命关天的事来的。”
红月还来不及向二夫人解释,听到这话脑子轰的一下:“大师慎言,我们二夫人怎么会和人命官司扯上关系?”
宋安时不说话,眼睛一直盯着陈二夫人钱氏,钱氏在听到人命关天之时眼皮下垂躲开了宋安时的探究,但立马反应过来似有心虚之嫌。
故而冷哼一声,下令道:“滚出去。”
宋安时笑,背着手直接上前,旁边来拦的嬷嬷都被林惠兮挡开,到了这个地步谁还会克制守礼?
林惠兮眼疾手快,手腕一抖拿出牙刀:“这刀可是切死人头用的。”
众人一惊,好似这会才现她手上所提之物,纷纷避开。然几个呼吸间宋安时已欺身上前,坐在二夫人床榻之边。强硬拽过钱氏的手,钱氏百般不愿,可宋安时再没有力气,也比这个长居于内宅养尊处优的将军夫人强得多。
拽过梁氏的手,宋安时伸手在其上写了一个“梁”字,钱氏起初并未反应过来,仍在挣扎但立马噤声,整个人如坠冰窟,慢慢转头呆愣愣看着宋安时,宋安时歪头一笑。
哪还有什么挑衅之说,钱氏觉得自己分明是看到了女阎罗,心从胸腔提到嗓子眼,喉咙都泛起腥甜。
那催命的幽幽之声还在耳边响起:“还要本道继续说吗?”
钱氏强作镇定,认是不可能认的,但是却不能由着宋安时继续胡说,端看今天的行事就知道她天不顾地不顾的,即使最后没有实证,可也能让自己名誉扫地,届时陈府钱家没有一个地方能容下她。
她略一闭眼,对着房内众人道:“都出去。”
闹剧一般,下人面面相觑,反倒是红月在深看二夫人一眼后俯身行礼快步退下,出门口像大夫人的院子走去。
其他人对视一眼还要上前劝说钱氏小心,却在看到钱氏冷若冰霜的面色后行礼退下,一时之间屋内只剩下三个人。
钱氏收回手,忍不住开口:“阁下什么意思,妾身不明白。”
宋安时没有回答她的话,反倒说起了别的:“高启呢本道是一定要救出来的,要怪只能怪你们选错了替死鬼,至于你们用什么方法帮他洗脱嫌疑,本道一点也不好奇,明天午时之前贫道要得到消息。”
钱氏冷着脸,眼睛直视前方:“高启?我不认识他也不知道阁下在说什么?若是要申冤,你们就去找京兆尹。”
林惠兮蹲下身直视坐在床上的钱氏道:“高启就是高乾坤的兄长,是马上要被凌迟处死的人。二夫人,你们怎么能想出兄弟阋墙这么恶毒的想法?”
钱氏脸色一青:“你又是谁,在将军府放肆?”
林惠兮脸上很冷,眼睛很热,以至于慢慢蓄起的的泪水自眼角滑落,但她好像毫无知觉。
“我只是一个小小的仵作,但是我对得起天地良心。”
宋安时在一旁连连点头:“我说二夫人啊,也别再张口闭口将军府了,你看着也不像是很在乎将军府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