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現在,沈書黎卻不自覺想要告訴周進,他想,他應該是在撒嬌。
本能地想依靠眼前這個男人。
周進什麼都沒再說,一把將他打橫抱起。
沈書黎驚呼一聲,下意識摟住他脖子,兩頰緩緩爬上一抹緋紅。
他把臉藏在周進的脖頸後,輕聲:「放我下來吧,你扶著我,我可以走……」
這是公主抱,也太羞恥了。
周進嗓音很沉:「不行。我現在已經後悔,剛才放任你一個人了。」
沈書黎只能任由他這樣抱著,一顆心被攪得天翻地覆。
等到了農場,周進抱他進屋,將他溫柔地放在沙發上:「哪只腳崴了?」
沈書黎動了動左腳。
周進就單膝跪下,小心翼翼地脫了他的鞋襪,把褲腿也往上卷,一隻手托著他的腳掌,皺著濃眉仔細看了看。
男人的掌心灼熱,沈書黎只覺得綿密不絕的癢意,從腳上傳來,想動,但不敢動。
他咬著牙,忍住心跳,卻忍不住臉紅。
周進目光從白皙的腳背,掃到清瘦的腳踝上,然後頓住了。
因為他看見,沈書黎的腳踝處,有一道極其猙獰的疤,從腳踝蜿蜒往上,醜陋得讓人心驚。
周進握著沈書黎腳掌的手,不自覺用力,眼神沉得嚇人。
他凝視著那道傷疤半晌,才喉嚨艱澀:「這……是怎麼弄的。」
沈書黎看了一眼:「被催債的人打的,但已經不疼了。」
同時也是那一次,他被打斷了腿,成了個瘸子,再也治不好。
因為醫生說,他的腿不光骨折了,而且造成了神經損傷,斷了的神經修復不了,至少目前國內沒有那個技術。
周進看著那條猙獰的傷疤,心裡又堵又疼,像是有一座大山壓著,讓他喘不過氣,又像是有刀片在割他,某個地方隱隱發疼。
但他知道,他現在的難受,絕對不及當初沈書黎的萬分之一。
沈書黎將他的反應看在眼底:「你在可憐我嗎。」
周進輕吸一口氣,抬頭看他:「不,我在心疼你。」
沈書黎一怔,眼睛緩緩睜大。
因為他在周進的眼裡,看到了那種眼神。
之前周進想盡辦法模仿,卻始終沒辦法露出的那種眼神,現在卻這麼自然地展示了出來。
沈書黎聽到了自己的心跳。
他難忍欣喜,眸子脆弱地顫動著,幾乎要笑出來了,卻又下意識壓著嘴角。
周進對他,似乎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