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進:「她親弟弟來了,我想著我們有一陣沒見了,來跟你說會兒話。」
沈書黎垂下眼,輕輕嗯了聲。
一起走了一會兒,安靜片刻。
沈書黎心情好了些:「果園那邊還好嗎。我想著今天去看看的。」
周進停住腳步,淺笑看著他:「那就去。現在就去。」
兩人打了個車,從小鎮的中心市區,到郊外農場,有四十分鐘的車程。
一路上他們也沒說話,就安靜地待在一起,卻也不覺得尷尬。
沈書黎想起一個說法——如果兩個人不說話,也能相處得很舒服,說明氣場合適。
這樣也不錯,久違地讓他覺得,心裡很平靜。
似乎跟周進待在一起,感受到的不是平靜,就是春風化雨般的治癒感。
車子停了,兩人下車後,周進隨口聊起:「你找到人結婚了嗎,短期結婚那種。」
覺得兩人沒可能後,他說起這個話題,反而坦然了許多。
沈書黎抿唇:「沒有,找不到,也沒有人品好的,可靠的。」
他從小性子就疏離,真心朋友少,僅有的一個,也在他家破產後,離他而去。
更何況現在他背著債務,腿還瘸了,在相親市場上,都是一個沒人要的爛白菜。
就算家裡要拆遷,馬上就能還債了,這事兒他也不敢往外說,萬一對方奔著謀圖他的拆遷款來的……
竟然沒有一個信得過的人。
周進:「那你也沒什麼打算?」
沈書黎看著腳下的落葉,瘸腿的那隻腳踩了上去:「走一步看一步吧,只要人活著,辦法總比困難多。」
有時他也會想,要是他能妥協,接受周進結一輩子婚的條件就好了。
這樣就不用再發愁。但又很快打消這個想法,他堅決不能接受無愛的長期婚姻。
當然,他也可以騙著周進跟他結婚,事後目的達成,再找個藉口離了就是。
但他不想這樣。
一個能大半夜冒著黑來找他商談的男人,真誠至極,他不能昧著良心,去欺騙這樣一個人。
所以沈書黎寧願繼續背負著巨額債款,也不想用半點含糊的答案,去糊弄和欺騙周進。
兩人走著走著,突然遇到了在遛狗的鄭叔。
鄭叔老遠沖他打著招呼:「進娃子!小沈!」
他身旁還跟著一個中年女人。
走近了,周進問:「這位是?」
鄭叔忙撓撓頭,笑著介紹:「這是我婆娘。這兩天果園忙嘛,我就睡在農場,她怕我冷著了,送點厚衣服毯子啥的過來。」
鄭嬸兒是個面目和善的女人,就是有些害羞:「你們好,我男人受你們照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