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说:“也行。书印好了,咱们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夏公子问:“需要几日?”
掌柜想了一下,说:“五日即可。五日之后这个时刻,您来提货。”
夏公子站起来,说:“咱们一言为定。”
掌柜急忙回复:“一言为定。未知夏公子宝号何处?”
夏公子说:“在下夏平州,家中书铺名曰水来阁。”
掌柜抚掌大笑:“问渠哪得清如许,为有源头活水来。贵我两家的店名竟然来自同一诗,真是有缘!我会将今日之情形详述于主家,想必他一定非常乐意。”
夏平州也爽朗地一笑:“合作愉快!夏某告辞了。”
“夏公子,慢走!”掌柜把夏平州送出了门。
五天期限很快就到了,夏平州如约而至。掌柜很客气,接待了他。然而货已备好,老板却拒绝了夏平州的合作之意。
夏平州十分不解:“不知老板为何不愿合作?”
掌柜也换了一副面孔,看不出丝毫对合作的渴望,真是一反常态。
掌柜还是很客气:“老板性情古怪,他只是一再拒绝,并未说明原因。”
夏平州不甘心:“可否请老板一见,容夏某当面讨教。”
掌柜连连摆手:“不必了。请夏公子暂时奉茶,在下派人将书装上马车。不知夏公子下榻何处,在下可以派人送去,您看如何?”
夏平州知道事情已经不可挽回了,推辞道:“不必了。我带了马车,帮我装车即可。”
两辆大车驶离了问渠阁,沿着朱雀大街往南城而去。两刻钟后,车停在了莫如深的府门前。
夏平州有些沮丧地对随从说:“莫大人,怎么会这样?”
随从说:“小文,一定是哪里出了纰漏。”
夏平州是文云孙假扮的,随从便是化装的莫如深。
文云孙说:“就是,五日前掌柜明明对合作非常感兴趣,而今却一反常态,甚是蹊跷。”
莫如深也是百思不得其解:“莫非我们露出了什么马脚?”
文云孙说:“应该不会吧。”
莫如深安慰他:“别着急,我们另想他法。也许童伯并非童博,一切都是我们的猜测。”
“不!”文云孙断然否认,“我对童博的文风十分了解,绝不会错。”
“好的,我知道了。容我再想想。”莫如深说。
文云孙有些不悦,觉得莫如深有心推脱。他施了一礼,头也不回地走了。
莫如深让车夫把马车赶进府内。转身的瞬间,他看到彭直奔府门而来。
彭这几天一直在监视顾全,这是他派下来的任务。想到此处,他突然一激灵,急忙看向四周,盯着过往的行人看。
彭走到他跟前问:“老三,你在找什么?”
他说:“是我疏忽了,小瞧了他们!”
彭问:“老三,你这几天到底在干什么?神秘兮兮的。”
他对彭说:“走吧,大哥,我们回府再说。”
两人在花厅坐下,彭问:“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莫如深解释道:“文云孙怀疑《晚唐风云录》的作者童伯其实是他在知学书院的同窗童博。三年前,童博离奇失踪,至今下落不明。我与文云孙化装打探,不想坠入他人彀中,想必上次他们在我们离开后跟踪了我们,以至身份泄露,功败垂成。”
彭问:“你怎么知道的?”
莫如深说:“看到你的瞬间,我就明白了。”
彭仍是疑惑不解:“看到我就明白了?什么意思?”
莫如深提示道:“你这几天干什么去了?”
彭愣了一下,说:“我去跟踪顾全了。”
莫如深点道:“这就对了。我能派人跟踪顾全,问渠阁的老板自然可以派人跟踪我。我疏忽了,想来他们跟踪了我和小文。”
“问渠阁?你是说问渠阁?”彭突然问道。
“你怎么知道问渠阁?”莫如深很吃惊。
彭解释道:“你让我跟踪顾全,大概四天前顾全去过问渠阁。”
莫如深顿时来了兴趣:“你说顾全去过问渠阁?”
“正是。”彭略微有些懊恼,“当时,他在里面待了一盏茶的功夫,然后就出来了。我不以为意,所以没有及时向你报告。”
莫如深一边踱步,一边说:“我和文云孙是五天前去的,顾全是转天去的。这两者会不会有什么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