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眼前的状况,他想到了自己在生活中常与公司同事说起的话,忍不住笑了。
彭觉得莫名其妙,问:“老三,你怎么了?笑什么?”
莫如深收住了笑,说:“我想到了我在现代生活中常说的一句话,正好可以形容我对当下情况的态度。”
彭很好奇:“是什么?说来听听!”
莫如深一本正经地说:“守信持正,上能避邪,下能避孕!”
彭先是一愣,之后便哈哈大笑起来,两个人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笑罢多时,彭忽然想起了皇上的口谕,问:“皇上的口谕甚是奇怪,说什么耳聪目明,又说朕会想念你,这是什么意思?”
莫如深说:“我任职通判,通判之职为宋朝所独有。品级低于知州,但与知州同权,能够过问州内一切事务,负有监察之责。皇上提醒我务必耳聪目明,想来是让我了解当地民情。”
彭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我还是不太明白,既然要了解梅州民情,为何不在圣旨中说明,而要另传口谕?”
莫如深想了一下,说:“皇上年过花甲,昏庸或而有之,但不会轻率做事。我猜皇上的意思是暗访,如果有问题,我便及时上奏。如果没问题,也无关大碍。如果正式下了旨,又查不出什么端倪来,皇上的面子往哪儿搁?”
“原来如此。”彭这才明白了,“皇上思虑周全,只是苦了我们。看来皇上不太信任贾似诚。”
莫如深说:“贾家如日中天,权倾一时。我觉得皇上也怕他们一家独大,毕竟这大宋姓赵,不姓贾。我猜他既想借重贾似道,又不想贾家做大。于是贾似诚便成了削弱贾家的抓手。”
彭觉得很迷惑,说:“看来皇上不好当,事事都如此劳神费力,着实不易。”
莫如深感慨道:“活在世上,没有一个人是容易的。你得到的好处越多,你承担的责任就越大。”
彭点点头:“你住了皇上御赐的府第,做了皇上封的官,因此就要受皇上驱使。配到此地为官,你也只好坦然接受了。”
“大哥顿悟了。”莫如深说。
彭不好意思了:“老三,不要取笑我。我是个粗人,哪懂那么多道理,聊感慨罢了。具体的事情尚需你亲力亲为。”
莫如深自言自语道:“是呀,亲力亲为。”
彭看看他:“今天下午,你说老邹出了事。他到底出了什么事?”
莫如深看看彭,说:“邹子龙被下狱了!”
“什么?”彭噌地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怎么回事?”
莫如深说:“宋慈大人让我抽时间看一下邹子龙,并没有提及其它的事。因此,我并不知道详情,还需见过之后,方能了解一二。”
彭问:“他押在哪儿,明天咱们去吗?”
莫如深想了想,说:“既然邹子龙涉案,相信司理院或州衙一定有案卷,查看一番相信会有现。”
转过天,莫如深到衙门当值。他刚坐下一会儿,贾似诚就进来了。
贾似诚施礼道:“莫大人,昨日休息得可好?”
莫如深急忙站起来还礼:“很好。多谢贾大人安排周详!”
“哎——”贾似诚用手比划几下说,“你我共判州事,莫大人千万不要客气。”
莫如深谦虚道:“如深只知道查案缉凶,对于兵马钱粮赋税之事不甚了解,还请大人多多提点。”
贾似诚摆摆手说:“梅州地处偏僻,土地不算太肥沃,好在雨水颇多,收成尚可。百姓温饱,尚能有些余钱。这几日,莫大人可以到城中转一转。”
莫如深说:“贾大人勤劳政事,百姓自然安康。贾大人辛苦了,不知下官能为您分担些什么?”
莫如深说这些话本来是客气一下,谁知贾似诚倒是不客气,直接说了出来。
“既如此,贾某便直言不讳了。”贾似诚说,“梅州境内百姓安居乐业,唯有一件事情让贾某颇为头疼。”
莫如深问:“不知是何事?”
贾似诚皱着眉头说:“梅州北边辖下有一宽城县。”
“你说宽城县?”莫如深一惊,邹子龙就是宽城县的县尉。
“怎么?莫大人听说过宽城县?”贾似诚问。
“噢,略有耳闻。”莫如深说,“大人请讲!”
贾似诚说:“宽城县再往北,有一座大山,名叫净山。山势高耸,绵延百里,将广南东路与福建路隔开。”
莫如深点点头:“下官一路向南而来,即从山下小道穿行而过。山势陡峭,只是不知山名叫做净山。”
“莫大人所言不错,那便是净山。”贾似诚点头道。
“莫非此山有何不妥吗?”莫如深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