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说:“他的身份有可能是伪装的。李惟忠难道就把自己叫李惟忠,如果是这样,早就暴露了。”
罗红缨缓缓点点头:“彭大哥,你说得有一定道理。可是,他们的势力这么强大,我们该如何应对呢?要不——要不——”
彭笑道:“要不什么,你怎么吞吞吐吐的?”
罗红缨看了莫如深一眼,说:“要不我们回去吧,太危险了。”
彭摇摇头:“恐怕我们是进退两难了,回不回都由不得自己了。”
罗红缨不服气:“为什么?”
彭解释道:“做官不是闯江湖,不是快意恩仇那么简单。老三是钦差,身负使命而来。使命没有完成,回去只怕也难逃罪责,落个临阵脱逃之罪。”
罗红缨着急地说:“在这儿怎么办?继续查下去吗?即使我们再能打,能打过唐古特手下的十万蒙古军队吗?”
彭明白罗红缨说的也是实情,说来说去,谁也没有更好的办法,最后的决定还是得由莫如深来做。
莫如深挥挥手,说:“走吧,先回去再说。”
回城后,莫如深直接去了府衙,找到了斡勒赤和卫仲商议对策。
斡勒赤也正想找莫如深商量,因为他手下的人也现卜夏礼陪同唐古特去了小寒山的峡谷。
斡勒赤满腹怀疑:“唐古特并非西夏人,自幼在蒙古长大,其父也官至大将军。他继承父志,镇守边关。人虽然残暴了一些,但毕竟浴血沙场,功勋卓着,怎么会与西夏余孽有所关联?”
卫仲咂咂嘴,说:“可惜了!无论如何,目前的证据都指向了唐古特将军。”
斡勒赤说:“事关重大,不是我一个人可以决定的。我今夜就派人八百里加急向大汗奏报,请旨定夺。”
莫如深说:“如果他们提前动手了,这里的情形恐怕会很不利。我以为除奏报外,还要早做准备。”
卫仲点点头,说:“中兴府的军队掌握在唐古特将军手里,万一生不测,任何人都阻挡不了他。”
斡勒赤问:“卫大人的意思是他想造反?”
卫仲说:“不是没有可能。如若不然,怎么解释他派一小股军队独立扎营在小寒山中?”
斡勒赤还是不信:“一股五六百人的军队能做造反的事情吗?”
卫仲说:“以下官猜测,这支小股军队可能负有特殊使命,也许是看守那些银子的。”
莫如深点头道:“卫大人之言不无道理。”
斡勒赤问:“照目前的情势,以二位大人之见,如之奈何?”
卫仲说:“将军是大汗的钦差,应行查案之责。我认为可以接触一下唐古特,直接向他问询相关事宜。”
斡勒赤无奈地说:“我已向他询问过多次,每次都吵到不欢而散,根本无法沟通。”
卫仲说:“此次事关名节,相信他不会随便把自己几十年出生入死得来的一切轻易抛弃。”
斡勒赤沉默了,一时间拿不定主意。
莫如深说:“不妨接触一下他,其实我们根本不知道他们的计划是什么,目前无计可施。如果将他秘密抓捕,万一激起兵变。只恐蒙哥大汗的旨意没到,中兴府早已是一片焦土了,二位大人恐怕都难免人头落地。接触唐古特虽然是兵行险着,那稍稍示弱,延缓一下他们的计划也好。”
斡勒赤和卫仲都不说话了,似乎听了进去。斡勒赤思索了半天,下定了最后的决心,去见唐古特,当面质问他。
三个人一起来到了唐古特府中,唐古特在花厅接待了他们。
唐古特十分傲慢地问:“不知三位大人来到寒舍有何贵干?本帅军务繁忙,有事请直言。”
斡勒赤拿出了大汗赐的金牌,举在手中说:“斡勒赤奉大汗旨意,询问唐古特木儿大将军。”
唐古特急忙站起身,有些无奈地跪下,说:“唐古特木儿接旨。”
斡勒赤说:“大将军请起!今日有一事相问,大将军务必实言,不可敷衍塞责!”
唐古特一边站起来,一边冷冷地说:“唐古特岂敢!将军尽管问。”
斡勒赤说:“请问大将军,为何将小股军队独立驻扎于小寒山?”
唐古特猛一抬头,咬着牙说:“你跟踪我?”
斡勒赤厉声说道:“请大将军回答!”
唐古特冷哼了一声,说:“事关重大,请恕本帅不能言明。”
斡勒赤冷笑一声道:“你所指何事?有什么不能讲在当面的?你藏私银,养私兵,莫非想谋反不成?”
唐古特勃然大怒:“斡勒赤,你他妈放屁!我唐古特15岁起随父征战,为蒙古打下了大片疆土。我会谋反?像尔等这般降将谋反了,我都不会谋反!”
斡勒赤警告他:“请大将军谨言慎行,不要折辱钦差!”
唐古特又拍了一下桌子,指着斡勒赤说:“诬指老子谋反,你们还真敢想!别让老子抓到你们行不轨之事的证据,否则老子就把你们的脑袋切开亮着!就是你们这般奸佞小人,蒙蔽了大汗,成天与宋人勾勾搭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