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如深说:“卫大人,昨日我们少东家差点死于非命。看情状,就是中毒所致,我怀疑与客栈所倒的茶水有关。请大人详查!”
卫仲很惊愕:“竟有此事?”
莫如深说:“草民本不愿无端怀疑他人,但事关少东家的性命。如果我不明就里,无法向东家交待。天佑良善,幸而少东家平安脱险。”
卫仲很严肃地说:“看来这个宜家客栈不简单。何先生放心,本官今日就派人严查。卫某建议何先生另寻一家客栈栖身,不要再入住宜家客栈了。”
莫如深想了一下,点点头说:“如此也好,烦请卫大人代转胡掌柜,昨日事后,我们似乎不宜再住了。”
卫仲笑着说:“先生不必挂怀,本官自会传达。我料胡六奇也不敢与官府造次。”
莫如深起身告辞:“如此,我便告辞了。”
卫仲起身相送:“何先生慢走!”
莫如深客气道:“卫大人留步!”
从府衙出来,莫如深和彭沿着大街慢慢向前走。他回味着刚才与卫仲见面的细节,刚才他差点就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了。
然而面对着圆滑而神秘的卫仲,他欲言又止了。临时改成了少东家中毒,见面也成了报案。
他们在街上买了些早点,直奔医馆而去。南霖的身体已经好多了,已经能够下地活动了。
也许南霖是真的饿了,拿起油条,狼吞虎咽吃了起来。
大家都没有见到南霖如此吃饭,不过想到她从昨日午后就没有再吃过东西,也就见怪不怪了。
莫如深一边吃,一边思考着。这个医馆的郎中见钱眼开,随时能够为了利益改变原则。
现在他拿着莫如深给的银子,可以收留他们。他也可能因别人给的银子,把他们的行踪透露出去。
最后,他决定吃过早饭后立即离开这个医馆,另寻栖身之处。他向大家说明了自己的想法。
大家同意他的想法,但接下来去哪儿,还是不好确定。
罗红缨说:“南姐的身体刚见好,不如在此休养一天,明天再离开。”
彭表示反对:“我们与宜家客栈闹得很不愉快,他们不会放过我们。我们明知他们是黑龙堂的人,暂时不能硬拼,不如暂避一时。”
罗红缨还是很担心:“可是南姐的身体——”
南霖说:“我没事,已经恢复了。我就是饿了,吃了东西,已经好多了。”
大家都想到了她刚才的吃相,忍不住笑了。说到底,能做最后决定的还是莫如深。
彭说:“行了。还是听老三的吧,他说走就走,他说留就留。”
罗红缨调侃了一下彭:“彭大哥总爱说,老三,接下来怎么办,或者老三,你是怎么想的。”
她不仅学了彭说过的话,还模仿了彭的腔调和动作,逗得大家都笑了起来。
彭倒是没想到,问道:“老三,我是不是经常这样说?”
话一出口,大家笑得更欢了。彭自己意识到罗红缨的话是对的,也哈哈大笑起来。
莫如深也学着彭的腔调说:“大哥,我决定了,咱们立即离开。”
彭指着莫如深说:“你也取笑我。”
莫如深突然变得一本正经,说:“大哥,谢谢你!这几年,如果没有你,我都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鬼样子。”
彭有些感慨地说:“别这么说,跟着你,我觉得我的人生特别有意义。”
罗红缨调侃道:“再说下去,你们就有老夫老妻的味道了。”
彭看了她一眼,终于逮到了报仇的机会。
彭撇着嘴说:“能和他成为老夫老妻的,只有你们俩。对了,你们俩,谁作妻,谁作妾,商量好了没有?”
罗红缨、南霖和莫如深都没想到彭会这么说,三个人全都僵住了。
彭看了他们一眼,觉得自己好像过分了一点,急忙找补了一下:“其实没关系,日子怎么都能过。”
接下来,谁都没说话,大家都闷着头吃饭了。
他们要离开了,郎中还有点依依不舍。莫如深明白一夜之间,他就挣了1oo多两银子,当然不舍得莫如深走。
离开了医馆,他们直奔城外。
罗红缨很好奇:“我们为什么要去城外?难道我们要在城外住吗?”
彭也很好奇:“是呀,老三。城外没有客栈。”
南霖也想知道,但她更理解莫如深。多数的时候,她与莫如深一样,更喜欢静静地思考。
她知道莫如深一定有主意了,只要安静地等他说出自己的决定就行了。
莫如深说:“我们住城外,租老百姓的房子就好了,毕竟这方面我们很有经验。”
彭被他逗笑了:“老三,你又开玩笑了,我就放心了。昨夜有那么一瞬间,我看到你有些慌了,心里真没底。现在好了,租房也挺好,敢把一年的房租给房东,我们只住一个月,还怕租不下房子?”
回想起在庐州租房便是如此,大家都笑了。谈笑间,他们已经出城了。他们出的是东城门,顺着大道往前走三里路,就有一个村庄。
他们离城大约不到两里,只听后面马蹄声响,灰尘滚滚,而且正朝他们走的方向而来,似乎有一队骑兵过来了。